我也不想拿师尊证道的

我也不想拿师尊证道的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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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从几人身上扫过,在王湛婉身上停了少倾,最后落在遂禾身上,“他们是?”
遂禾知道祁柏不喜有人无故进入浊清峰,她对上陆青可怜巴巴的眼神,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上前结果祁柏手上的溯寒剑,笑道:“这几日师尊不在,师兄和师姐来替我解答修为上的困惑。”
她称王湛婉为师姐,故意在祁柏面前模糊王湛婉的身份。
正清宗是个庞然大物,宗门中弟子不计其数,祁柏不可能每个弟子都记住,这个话题很快被略过。
祁柏抬脚缓步向浊清峰主殿走,不忘吩咐道:“浊清峰外人不可久留,让他们回去,遂禾,你随我来。”
“是。”
遂禾同陆青王湛婉作别,不忘递给王湛婉一个安心的眼神。
主殿中燃着千年不灭的上等香料,略显冷淡的香调充斥在遂禾鼻尖。
遂禾却觉得自己隐隐约约闻到一些血腥气。
她眉梢微挑,仗着自己站在祁柏身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位号称正清宗顶尖战力的剑尊。
进入主殿后,祁柏走了没两步就站定,这次语调中多了些抑制不住的隐忍。
“关门。”
遂禾站着没动。
祁柏听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拧起眉头,眼含不悦地转身:“关门,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遂禾挑起一边眉毛,转瞬戴上她惯用的伪善的面具,躬身含笑:“是,谨遵师尊之命。”
主殿的门从左到右被一一关合上,原本敞亮的殿宇只剩下一室幽暗。
遂禾关好门后,甚至贴心地把唯二开着的窗户也关上,将最后一丝明光关在门外。
昏暗的屋子里只剩几根蜡烛散发微弱的光。
遂禾走到祁柏面前,再次抬眼看他,这次,他的面容隐在暗处,她看不真切。
“师尊,你要做什么?”
是要杀我,还是——!
“师尊!”
第11章
高大颀长的人影直直冲着遂禾倒来,遂禾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在惊愕之中,下意识伸手去抱人。
但她显然低估了祁柏的重量,最后人是被她抱在怀里,她也被重量压得径直摔在汉白玉地板上。
碰!
溯寒剑应声掉在地上,却一反活泼常态,没有跳起来报复遂禾不说,甚至像一件没有灵气的死物,直挺挺躺在地上。
遂禾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的尾椎骨都要被摔断了。
这简直是直击灵魂的痛!
她无声地龇牙咧嘴,半晌才缓过劲。
她擦了把冷汗,低头推了推怀中剑修,“师尊!师尊?”
见怀中人没有反应,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撇嘴,“压死我了。”
话音才落,她的手腕悄然一紧。
借着微弱晃动的烛火,她终于看见祁柏格外苍白的面容,那张漂亮但常年冷淡的脸上,此刻布满细密的冷汗,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细微冷意,不自觉握紧几分。
遂禾眉梢微挑,低声说:“师尊受伤了,我去找个医修来看看吧。”
寂静的宫殿里,她听见他微弱的喘息,等了良久才听到他略显寒凉的声音:“我没事,不可让人知晓。”
两人躯体相贴,遂禾逐渐感觉自己腹部的衣衫被什么打湿,手摸过去,一手的黏腻湿滑。
遂禾愣住:“你流了很多血。”
“左边偏殿书柜一层,有疗伤的药散,帮我上药。”他声音微哑。
遂禾打量着他的神色,他的脸苍白如雪,尽显疲态,一双眼睛半阖着,斜飞入鬓的眉毛时不时蹙在一起,仿佛被张紧的强弩之末。
她看着看着,仗着烛火昏暗,祁柏神色昏沉,她饶有兴致地眯起眼。
几乎没想太多,她的手瞬间反握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不算粗,是她刚刚好能握住的程度,她攥着他两只手腕,微一用力。
两人姿势瞬间翻转。
她将人按在大殿的阶梯上,似是察觉到背后的痛处,他拧了下眉,神色有一瞬的清明。
“你做什么。”他语气有些冷硬,晃动的瞳孔流露出几分错愕。
“师尊,你伤得很重,一直压着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她和缓语气解释,手又抚上他的伤口,又是一手的血。
祁柏不着痕迹闷哼一声,没说话。
遂禾借着烛火,看清手上的鲜红:“没有毒,是谁伤的你?”
话问出口时,她心中就隐约有了答案。
祁柏拧眉,直觉眼下两人之间氛围古怪,但他大脑昏沉,竟将这古怪给忽略过去,只是固执地重复:“去拿药。”
“是妖王对吗,那妖王只是逃匿,实力仍旧强横,所以师尊才会急于遮掩消息,还是说,师尊担心自己受伤后地位不稳。”遂禾散发思维式的猜测,“看来正清宗也不是完全听命师尊。”
“遂禾,”他有些恼了,哑声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遂禾却没有被他纸老虎式的责备吓到,她甚至变本加厉,压着他手腕的力道加重,贴近他几分,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声音温和,语气强硬,“我是在担心你,你的伤很重,我不确定伤上有没有毒,冒然上药或许会害了你。”
她盯着他,见他勉力睁眼,便毫不犹豫对上他的眼睛,施压道:“祁柏,是谁伤了你。”
两人对视许久,或许是伤得太重,祁柏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先移开视线。
“只是些小伤,妖王伤得更重,但学过遁地的秘法,一时不慎才让他跑了。”
他没有回答是谁伤的他,但言语之中默认了遂禾的猜测。
遂禾垂眸,缓缓松开了对他的桎梏:“方才是徒弟冒犯,师尊不要介怀。”
祁柏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没说话,瞳孔微有涣散。
遂禾站起身,如先前一样,扮演着顺从师父话的徒弟,缓步退出主殿。
走出主殿,她不忘将大门关上,避免一室的血腥气被人察觉。
走了两步又停下,遂禾若有所思地看向手上还没有凝固的血。
看着看着,她低头,鼻尖轻轻在手上嗅了下。
铁锈味,和普通的血没有什么区别。
血祭之中,血是必不可少的。
如今祁柏重伤昏睡,犹如一直待宰的羔羊,若是此时能得到血祭的方法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抱有一丝侥幸,指尖凝出一丝灵力释于掌心。
灵力混入祁柏的血,却只反馈出细微的灵力波动,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遂禾唇角微微绷直,果然,血祭这件事横冲直撞是不行的。
她用帕子把手上的血擦掉,看了眼染血的帕子,又有些不喜地将其扔掉。
下台阶时,她脚步迟缓,忍不住摸了摸后腰。
嘶,刚才祁柏压下来那下,仿佛扭到她的腰了。
侧殿中的书柜摆得满满当当,上层摆着各式各样的装饰摆件,中层是祁柏平时会戴的奢华配饰,下层则是一排排小药瓶。
她一个个看过去,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祁柏口中疗伤的药散。
只是一会儿功夫,夕阳西斜,山风料峭,吹入屋内激起一阵凉意。
她又从随身的乾坤袋中翻出件外袍套在身上。
才走出侧殿,她倏然眼眸眯起,若有所思看着主殿微微侧开的大门。
她方才不是把门关严了吗。
风麒化成原形,趁着四下无人,蹑手蹑脚溜进浊清峰主殿。
祁柏不亏被誉为正道第一剑,实在难缠。
若非他隐瞒自己灵根,对外称是火麒麟,打祁柏一个措手不及,他堂堂妖王就真成了别人剑下的亡魂了,虽然现在身受重伤,和案板上的鱼肉没区别,但好在妖活着不是?
风麒在心中不断宽慰自己,麒麟面上还是显出几分狰狞。
祁柏,实在可恶!
他冒险混入正清宗,一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二是打算趁机要他祁柏的命。
分明是妖,却与人族修者为伍,他身为妖王,理应替妖行道。
风麒眼含杀意,四肢踩着优雅的猫步,步步逼近倒在阶梯上昏迷不醒的剑尊。
让他想想,怎么杀了他才解气呢。
他身上带了妖族刑讯用的毒药,不致命,却会无限放大修者的感官,洒在他的伤口上,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他的伤势比祁柏重得多,连化成人身都是奢求,只能以土狗大小的麒麟身示人。
掏毒药时,他龇牙咧嘴,半晌才从乾坤袋中,把药瓶含在嘴里。
满头大汗时,他对祁柏的恨意又深几分。
他也懒得多费功夫,嘴上用力,径直将药瓶咬碎。
一瓶子的毒药径直洒在衣料上。
毒剂隔着衣料逐渐向伤口渗入,风麒冷笑,打算在这里欣赏祁柏的惨状。
下一刻,头顶骤然暗下,风麒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装入粗布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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