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夜里的草原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蜘蛛网,处处都充满未知的危险。
由于是化冰期,草地之下随时都有被野兔之类的动物刨出来的深坑大洞,那些洞口被雪水透得软塌塌的,车子很容易陷入其中,因此车子开得并不快,还得跟着前面骑着马领路的大队长小心避开有洞的地方,车速更加缓慢。
更糟糕的是,他们走了没多久,天上忽然下起了雨,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视野更加受阻,让本来难走的夜路更加难走。
肖窈坐在车里,看着车窗上不断流淌的雨水,心里焦急不已,这么大的雨,外面又那么黑,付靳锋不像经验丰富的大队长一样提早背着雨衣帽子穿在身上,他这会儿应该把衣服都打湿了,又冷又难受,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往回走,又或者就近找个地方在躲雨。
而且就在几分钟前,骑马在前面领路的大队长发现了熊掌的脚印,十分新鲜,说明那只吃了生产队母牛的熊瞎子,发现了付靳锋的踪迹,循着他的味道,跟着他去了。
这让肖窈更加焦急起来,不断催促开车的人:“同志,麻烦你稍微开快点。”
其他人看到她焦急的模样,一面安抚她,付靳锋是个成年男人,又是公安,他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危机的情况,一面心照不宣地对视微笑。
看来这肖窈并不是真生付靳锋的气,真跟付靳锋闹掰了,要真生气,真闹掰,就不会这么焦急担忧付靳锋的安危。
这两人和好,是迟早的问题。
漆黑的雨夜中,车子打着车灯,在茫茫草原中向着雪山靠近。
一个小时后,他们发现了熊瞎子,它正在草地上吃着什么猎物,地上都是血。
肖窈见状,脸上的褪色一下褪尽,说什么都要下车去。
大队长和两个同车的民兵,毫不犹豫地对着熊瞎子举枪射击,他们用得是气、枪,子弹威力不大,不会打死熊瞎子,只会在它厚重的皮肉上打个血窟窿,让它吃痛逃离。
等肖窈赶过去时,大队长他们已经查看完了地上的血迹尸体,跟肖窈说:“是一只离群落单的小羊,不是人的尸体。”
肖窈这才松了一口,腿软手软地被叶雯雯两人扶上了车。
众人再次出发,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到达了雪山下。
他们顺着大队长说得,可能会长冰顶花的山地、树林、草原边缘等等地区,最终在一条雪山化水形成的小溪边,找到了付靳锋。
付靳锋大概没想到他们会来找他,他起先还躲在溪边一颗大树后面,观察他们,看他们究竟是谁,直到肖窈出现,他才现身,一脸疑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肖窈看他头发、脸上、手上都是冰霜,脸和手都冻红了,手上还拿着一束如碗一样绽放,花叶边缘又凝结着冰晶,嫩黄有些透明,在冰雪中盛放的花朵,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落,大步走到付靳锋的面前,伸手锤他胸口两下,哭着大骂:“你三更半夜发什么疯!找什么顶冰花,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多久了!”
“你在担心我,才会来找我对吗?”付靳锋一点也没有被她骂后的生气难过情绪,反而眉眼带笑地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眼神火热地看着她问:“你原谅我了吗?”
所有人都默契地转过身去,一同离开,走到距离他们大约两百米,看不到他们具体动作,听不到他们说话,给他们一个独立的相处空间为止。
肖窈使劲地挣扎,“谁原谅你了,谁担心你了,你是不是有病,这么晚来雪山下找花,就不怕遇上猛兽,把你吃了?”
“不担心我,你现在在我面前干什么。”付靳锋紧紧抓住她的手,眼中带笑,将手里还冒着寒气的顶冰花放到她手里:“你不肯原谅我,也不愿意搭理我,不愿意跟我走,我在大队长家吃不好,睡不着,想着反正也睡不着觉了,就去找找这边疆雪山下这个季节正在开的顶冰花,摘一束,在天亮之前送给你,你的心情可能会好点,我就来摘了。我从前在边疆当了三年的边防兵,我们三更半夜游走在冰天雪地的边境线是常有的事情,哪怕没有武器,我也能应对任何危机情况,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这本来只是我一时兴起的事情,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肖窈,我好高兴啊,你来找我,这就说明,你心里还有我,我们就还有复合的可能。”
肖窈手里拿着他给得那束顶冰花,借着庞章他们留下来的,放在地面上的一盏马灯,看到那顶冰花嫩黄带冰晶如仙女落入凡间的好看模样,一颗心是又酸涩,又心疼,哽咽着骂:“付靳锋,你就是个混蛋!你做事从来都不为我多考虑,我行我素做你要的事情,压根就不考虑我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你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原谅,不会跟你复合,我......”
话还没说完,她红艳艳的小嘴被付靳锋那冰冷的嘴唇给捂住了。
肖窈唔了一声,瞪大眼睛想推开他,他却伸手,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夹着她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热烈又无比霸道的亲吻着她......
肖窈被他吻得浑身发麻,听着他在她耳边低语,“肖窈,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你走以后,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我一直都在四处找你,为我此前不信任你的话,为我冷落你,不断后悔......”
肖窈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述的刺痛和一股莫名其妙的欢愉感觉,从最开始反抗他的亲吻,到渐渐接受他,伸手慢慢搂上他那劲瘦的腰身,她知道,她心中的天秤正在倾斜。
付靳锋感受到她的动作,欣喜若狂地低头看她,“你原谅我了?”
肖窈没说话,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温暖的怀抱,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地安全感。
之前他们的争吵、矛盾、分别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她仰着头看着他问:“你现在相信我来自未来的事情了吗?”
付靳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神情认真道:“我如果说相信,那绝对是骗你的,但你身上有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超乎我的想象,即便我不相信你的话,我的观念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肖窈,我不想欺骗你,我对你的话半信半疑,我需要时间和你的行动来向我证明,你的话不是谎言,那种荒谬的事情,不是我的错觉,更不是我在做梦。你愿意跟我结婚,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你真来自未来吗?”
“说了半天,你绕一个大圈子,还是想跟我结婚啊。”肖窈无语又好笑,故意气他道:“这我得好好想想,我跟你结婚了就没自由了,结婚真是好麻烦的,我还是找个机会继续逃吧,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藏起来,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你敢!”
“我就敢,我不仅要把你的孩子藏起来,还要让她叫别人爸爸。”
“.....肖窈,我爱你,你不愿意跟我结婚也没关系,你不要藏起来好不好,我这次为了找你,生了一场病,在医院躺了好久。”
“你又哄我,你这样的人能生什么病......”
全文完。
第128章 番外,生孩子……
十月末,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在满城飘着桂花香的时候,肖窈挺着个大肚子, 推着个自行车,走进一条小巷子, 停在一处独门独院的大宅院前。
附近有邻居看见她,跟她打招呼:“小肖啊, 又去菜市场了啊,今天买到了什么菜?”
肖窈从自行车前面的车兜里, 拿出一个专门装菜的菜篮子,冲着邻居大婶儿笑了笑,“买了一条鱼,一只剥皮兔子,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那大婶儿凑过来看了一眼道:“你快足月, 要生了吧,是该多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不过你快生了,你婆家那边怎么没人来照顾你啊。”
肖窈道:“我比较喜欢自己住, 不喜欢跟婆家人住在一起, 免得闹矛盾,不过再过两天, 我公公婆婆,还有我伯哥、大姑姐他们一家人都会来我家,照顾我生孩子坐月子,顺便跟我和靳锋培养培养感情。”
大婶道:“那感情好,我先前还担心你生孩子没个女人照顾你可不行,还想跟我家那口子商量, 照顾你一段时日,现在看来,不用了。”
这年代的人们绝大部分思想和感情都很淳朴,尤其是女性,在见到其他女性需要帮忙的时候,总会帮一帮。
肖窈笑着跟那大婶儿道了声谢,打开院门,把菜篮子放在院中,再将自行车推进院子里。
她住得房子是榕市典型的西南徽式风格,有前两后两进大院,里面有十几个房间,要住在多少人都可以。
当初付靳锋千里寻她,在阿尕什呆了两个多月,各种献殷勤,求得她的原谅,磨得她实在没办法了,最终答应跟他回到榕市。
一回到榕市,付靳锋就马不停蹄地准备两人结婚的事情,后来为了尊重她的意愿,婚事从简,两人领了结婚证以后,在榕市请了一些相熟的亲朋,包了他们平章分局公安后厨食堂,摆了十来桌酒席,吃了一顿饭了事。
接着又去首都付家,同样婚事从简,不过付家的人脉太过宽广,家族子弟众多,再从简,宴席也摆了很多桌,当时付家热闹非凡,连中央那边的领导都惊动了。
婚后,陈美兰夫妻跟肖窈和付靳锋两人详谈了一阵,希望他们能留在首都工作发展,老两口不仅在首都给两人买了一套四合院,让他们单独出去住,连两人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肖窈不愿意接受付家诸多的框框条条,不太想留在首都,付靳锋也暂时不想留在首都,撑起付家的担子,两人找了各种借口推脱,最终成服陈美兰夫妻,他们暂时留在榕市发展。
付正德得知付靳锋就打算申请个套二的单位房,跟肖窈住在一起,当即大手笔的拿出一笔钱出来,拿到肖窈手里,让她在榕市买一套合心意的,大点的房子住,于是肖窈在市中心附近,找到了这一套大宅院买下,住下。
陈美兰担心她一个年轻姑娘怀孕了,不会照顾自己和孩子,原本是想跟着肖窈来到榕市,亲自照顾她的,肖窈最怕跟她相处了,怕跟她闹矛盾,婉拒了,陈美兰又想给她请保姆,她还是婉拒,最终还是付靳锋打包票,说会照顾好肖窈,陈美兰这才作罢。
可能是因为她怀孕的缘故,付靳锋自觉要担起养家养孩子的责任,最近半年,工作越发的勤奋忙碌,短短半年时间,不断游走在本市和其他几个省市,破了好几宗奇案,最近接连升职,从副科级别做到了正科级别,又干到了正部级别,跟坐火箭一样快,如今成为了分局副局长,而之前的唐副局长,则被调去了其他地方。
付靳锋的工资,也因此水涨船高,现在每个月的工资都有一百二十四块,还有若干福利补贴等等,另外还有付家那边每月分的存款,他父母给得大笔存款,全都交由肖窈管理。
可以说,现在光靠付靳锋一个人的工资,两人都能实现吃穿不愁。
肖窈很想在家里摆烂躺平,付靳锋也的确让她不要上班了,就在家里吃好喝好,他养着她。
但肖窈真在家里躺了一个月,浑身都不对劲儿,感觉自己太闲了,又没什么朋友一起玩,挺着个大肚子也不能去别的风景旅游地旅游,这年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实在无聊透顶,最终还是决定上班算了。
肉联厂给她保留了岗位,宣传科的工作不累,还很清闲,里面还有很多能跟她说上话的同事,她在厂里上班,远比一个人在家里呆着胡思乱想,等着付靳锋下班回来,来得好。
也就是这快到预产期了,付靳锋担心她在厂里上班累着,才让她请了假,暂时呆在家里。
平时付靳锋上班的时候,肖翠兰、肖小芳两人会来看望肖窈,跟她说话解闷。
不过肖小芳也怀孕了,月份比她小一个月,在半个月前早产,生下一个五八斤多的大胖小子。
别的女人在这个年代,可能休息两三天就要继续上班干活,肖小芳的婆婆对她很好,坚持让她坐满四二十天的月子,每天都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帮她带孩子,她最近都在坐月子,也不能再来看肖窈。
肖窈的预产时间越近,不仅付靳锋、肖翠兰两人十分紧张,连她自己也很紧张,随时关注自己肚子的动向。
毕竟她是第一次怀孕,第一次当妈,对生孩子没有经验,而且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不比后世,女人在这个年代生孩子,那可真是闯鬼门关,她内心也害怕。
不过再害怕,也得自己撑下去,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来的肚子,孩子正在她的肚子里运动,即便隔着两件衣服,也能看见肚子在动,她心里一阵柔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声安慰自己,“没关系,再大的困难,我也能挺过去,我现在是妈妈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中午,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付靳锋就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肖窈,今天买了什么菜?打算吃什么菜?”
“买了鱼和兔子,我要吃清蒸鱼,红烧兔丁。”肖窈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说。
“怎么又买了兔子,前巷李婶儿不是说过,兔子吃多了,孩子会长兔唇。”付靳锋嘴上这么念念叨叨着,手上却是手脚麻利地把兔子清洗干净,斩成拇指大小的小兔丁,合着肖窈买的鲜藕,同样切成小丁,进行红烧,另一个锅,则下面闷米饭,上面蒸鱼。
他在跟肖窈结婚之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饭,只会吃饭的人,肖窈跟他回榕市以后,他心疼她怀孕难受不容易,自觉向周围人的请教如何做饭做菜,自学厨艺,从一开始把饭菜烧糊,烧得十分难吃,到现在每道饭菜都做得十分美味,合肖窈的胃口,也是一个很大的改变。
肖窈嗤之以鼻,“你又听信她们说胡话,说什么吃兔肉长兔唇,吃羊肉发羊癫疯,那吃鱼,是不是孩子得整个死鱼眼?你都多大人了,多听听医生说的话,别总信这些有的没的。”
付靳锋洗着青菜道:“我这不是第一次当爸,没有经验,总得听听那些有经验的婶子怎么个说法吧。”
院子一颗高大的,挂满青色柿子的柿子树下,两人坐在树下吃着午饭。
付靳锋不停地往肖窈碗里夹鱼肉、兔肉,自己碗里没两块肉,“多吃点,你怀孕快十个月了,肚子看起来才像六七个月的样子,也太瘦了一点。”
肖窈吃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肉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别光给我夹菜,你自己也吃。我吃饭有个定数,要吃太多,吃太胖了,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太大,难产了,我看你怎么办。”
付靳锋夹菜的手一顿,一脸无奈,“你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不吃就不吃吧,剩下的我来解决。”
他风云残卷地把剩下的鱼肉、兔肉、炒青菜都吃了个精光,又动作麻利地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去院子右侧的厨房洗碗去。
肖窈躺在柿子树下放得一张躺椅上打嗝,等他洗完碗过来,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嘟囔:“再过一段时间,伟人又要下达新的指示了,总理要去桂地视察工作,不知道那边的安防工作做好没......”
付靳锋拉袖子的手一顿,下意识地去捂她嘴,“这些关于未来的重大事情,你在我面前说说不要紧,不要对外面的人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肖窈拍开他的手,抬头对着他笑:“你不是不信我来自未来吗,我不得多给你说说即将发生的事情,证明我说的话可信度。”
付靳锋举手投降,“姑奶奶,我早相信你的话了,你别在说那些未来的事情吓唬人,你那些话要被别人听见了,事情可就不得了。”
肖窈正要继续逗他,忽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痛,紧接着下腹有一股热流,哗啦啦往下流,她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付靳锋,我好像羊水破了,要生了。”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付靳锋慌了,手足无措了一阵,很快冷静下来,把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来,叫上附近几个相熟的邻居,给她弄了一个板车,车上垫着软和的被褥,让她坐在上面,他推着板车,飞快地往最近的医院赶。
当肖窈在医院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不断叫喊怒骂付靳锋不是个东西,害她疼得要死不活之时,付靳锋在产房外,听到她的痛呼声,慌得站不住脚,浑身都是冷汗,一直焦急在外踱步,时不时往里看,要不是闻讯赶来的肖翠兰夫妻俩拦着,他都想冲进产房里,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在肖窈挣扎了快一个小时后,产房里终于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孩啼哭声,没过多久,一个护士抱着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报喜,“谁是肖窈的家属?”
“我,我是她的丈夫。”付靳锋脸色惨白的上前。
护士往孩子往他怀里塞,“恭喜恭喜,喜得千金令千金六斤一两。”
付靳锋懵头懵脑,看着襁褓里那软软小小的孩子,根本不敢伸手去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孩子给抱坏了。
还是肖翠兰看他不动,连忙伸手去把孩子抱过来,试探性地问:“小付,你不喜欢女儿?”
付靳锋回神,无比高兴地看着肖翠兰怀里的孩子,“喜欢,我就喜欢女儿,幸好不是跟我一样尽折腾父母的浑小子。”
肖翠兰看他不像似在说假话,替肖窈松了口气,笑着提醒他,“快进产房看看肖窈吧,安慰安慰她,可别冷落了她。”
付靳锋没有一丝犹豫,冲进产房去看肖窈去了。
肖窈生完孩子,就因为力竭,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她的手被付靳锋紧紧握着,身上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换成了干净的衣服,身体也十分干爽,应该是被付靳锋擦拭过。
付靳锋见她醒了,十分惊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红着眼眶说:“以后不要再生孩子了,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就够了,你这一生孩子,简直是要我的命,我听到你的喊叫声,魂都快被你喊没了。”
肖窈被他说得,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都缓解了不少,笑着道:“这可是你说得啊,我们就生这一个孩子,以后你爸你妈要再逼我生儿子,生二胎三胎,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