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论路人攻如何上位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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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嵇临奚脸上满是怜惜心疼焦急,“做噩梦?怎么会做噩梦呢?是不是白天遇见一些事吓着了?又或者睡眠不好?”
“那噩梦里,常常有一人,纠缠孤不放,孤想躲也躲不了……”
嵇临奚是半点联想不到自己的身上的,毕竟在他的梦里,他自认是两情相悦,而非苦苦纠缠,闻言当即勃然大怒,“是谁!是谁纠缠殿下!”又焦急询问,“那人在噩梦里可有伤害殿下?”
楚郁不语,只一味沉默望着他。
嵇临奚却以为太子害怕了,不敢说。他自顾自揣测着,肯定是伤害了,若没有伤害,太子又怎么会说是噩梦呢?
莫不是王相、皇帝、安妃?
是了,他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太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王相和皇帝张牙舞爪百般恐吓,若不是自己如天神般出现,还不知道太子要经历怎么样的恐惧。
他神情一变再变,从思忖到恍然大悟再到满面怒色,唯独没有楚郁想象中的心虚与哑然。
嵇临奚竟然不知么?
楚郁微微蹙眉。
难道梦的事和嵇临奚无关?不……若和嵇临奚无关,他梦里为何就早早出现嵇临奚,在嵇临奚没出现在京城以前,他以为……以为自己做那样的梦,是被“楚奚”……
一想起“楚奚”,脑海里就自然而然出现在邕城时对方不知廉耻打蛇随棍上的模样,楚郁眉心狠狠跳了跳。
“御史丞大人也会做梦么?”他不动声色敛下心中情绪,笑意盈盈地问。
嵇临奚是有问必答:“是人都会做梦,小臣是人,自然也会做的。”
“不知做的都是些什么梦?”如此玄妙之事,他必须要弄清楚其中关窍,好找到解决之法。
“这……”有问必答的嵇临奚卡住了词,视线飘忽,“这……”
当然是春宵一梦,还是与面前心上人的。
两人在梦里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夫妻,也不知道翻了多少次床被,更不知道互诉多少次心意。
他一时之间,不敢看梦中的正主,口中说:“都是让人沉溺的美梦,只是梦醒了,就很快忘记了。”
“殿下为何会问小臣……”他抬起头看,却见放在心尖尖上的美人正撑着脸颊歪头看他,那薄薄的紫衣衣袖也覆在掌心中,从手掌边缘垂下的紫色衣袂,恰如梦中的手帕,就那么遮住了一部分的面容,让他瞬刻回到美梦中去,一时再难自控,视线直勾勾地望着,喉结鼓动非常。
果然如此。
已经试出来的楚郁松开手,由着衣袖落了下来,遮住白色内里。
他的梦确实和嵇临奚逃脱不了干系,但嵇临奚本人却不知,他对这为色所迷的小人亦是有几分了解,若对方心知自己也会做与他一样的梦,绝非现在这样的表现。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嵇临奚此人爱利爱色爱皮囊,还是不够忙碌,若足够忙碌,又怎么会整日做那些卑鄙无耻下流的淫梦?
心念一动,他轻咬唇瓣,露出愁闷神色。
第102章 (一更)
美人蹙眉咬唇,真真是要嵇临奚心碎了,他连忙追问到底怎么了,楚郁这才说自己初为京兆尹,没想到要做的事那么多,他手下无人,忙都忙不过来。
嵇临奚又怎么会错过这一个讨心上人欢心献殷勤的大好机会,连忙毛遂自荐。
楚郁一声叹息:“御史丞大人也是忙碌之人,怎好再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能为殿下效劳,是小臣的幸事。”
“既如此,那好罢。”楚郁朝他露出笑来,“那接下来的时间,就麻烦御史丞大人了。”
嵇临奚在这样的笑里魂魄皆消,他觉得自己纵使是人间怨气化成的大厉鬼,也能在这笑里怨气化无,早登极乐。
饭菜送了上来,两人面对面坐着用膳,嵇临奚时不时起身为楚郁添菜,楚郁轻声细语地微笑道谢,又让他不用那么操劳,嵇临奚口中忙应是,却殷勤不改。
用完饭,楚郁又多留了一会儿,嵇临奚就趁此机会连忙将上次那个想送出去的珐琅纹银提篮拿出来,中途觉得提篮里太空,他又搜罗了一圈库房,正好有一个官员为了祝贺他升任御史丞,送来了两对银鎏金烧蓝镂空花卉纹小球,这样的华贵珍美之物,正适合送到太子手中。
“回京之后就想送给殿下的,但小臣不好去往东宫亲自送礼,只能趁此机会送到殿下手里,聊表心意了。”
“不用了,御史丞大人……”
那么多句的御史丞大人,嵇临奚却还是喜欢听嵇御史,嵇御史听起来可比御史丞大人更显亲昵,他说:“殿下还是收下吧,若殿下不收,只怕小臣梦中都忘记不得此事,不得安寝——”
楚郁:“……”
你还是忘记罢……
他已经想象得出嵇临奚会梦到什么内容了。
“御史丞大人盛情,孤只好却而不恭了。”
嵇临奚看着那华美提篮落到那白皙莹润的指中,喉咙鼓动了两下。他心中满是甜意,正沉迷于两人独自相处中时,却又不长眼的下人敲了敲门。
嵇临奚脸色变了变。
这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他和太子两人交心吗,在这时敲门,不是打扰了他的好事?
“看来御史丞大人有事,孤不便旁听,就先回东宫了。”楚郁作势起身。
本打算把下人赶走的嵇临奚忙挽留,“没有的事,小臣是殿下的人,有何事是殿下不能听的?”
说罢,他振振袖子,让下人进来。
下人弯腰恭恭敬敬踏入房中,“大人。”
“何事?”嵇临奚睨着他。
下人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楚郁。
嵇临奚道:“有什么事,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不得不成?”
“没有没有。”下人惊惶摇头,忙禀告了,“就是刑部关员外郎那里知道前段时间是大人的二十岁生辰,刚才特地派人送了一幅画送来,说那时大人在边关,贺礼送不到大人手中,这时才补上。”
这样的话,嵇临奚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不过是见他升了御史丞,于是寻个专门送礼的借口罢了。还好这人聪慧,送的是画,若是金银财宝,当着太子的面,他还得忍痛退了回去。
“这样啊,既然是关大人的一份心意,就拿进来罢。”
“是,大人。”下人出去了。
嵇临奚又寻到留下心上人的好借口。
“殿下,听闻您也是爱画之人,小臣出身卑微,对画作赏析方面还有不少欠缺,不知小臣能不能有那份幸运,请殿下与小臣同赏这幅画?”他问得温柔万分。
楚郁不好拒绝,只好点头同意了。
“前段时间居然是御史丞大人的生辰?”他脸上先是讶异,然后流露出一点愧色,“孤居然不知御史丞大人的生辰,我们还一起在边关……”
嵇临奚哪舍得看他脸上难过神情。
“小臣没提,殿下如何知道小臣生辰?殿下不知是理所当然的事。”
“况且殿下身份尊贵,哪里有殿下给小臣祝生的道理,殿下可千万别自责。”
也是心存私心与期冀,他腆着脸道:“若是,若是殿下对小臣有几分怜惜,不如……不如……”他用力吞了下口水,期期艾艾开口,“不如……不如请殿下赏小臣一个字,正好是小臣……二十岁生辰,小臣还没有字……”
若是自己的字能由心心念念的人来取,嵇临奚不敢想象自己能有多幸福快乐,就算皇帝亲自取再好的字,也不及太子取的一根毛。
楚郁惊诧,“字?”
他蹙眉:“青奚居然不是御史丞大人的字吗?”
话落,两人面面相觑,楚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瞳孔一缩,正要开口,嵇临奚却已经眼中骤亮,先他一步说:“没错!没错!”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狂喜能够形容的了,“殿下说得没错!小臣的字就是青奚!”
兰青的青、嵇临奚的奚。
他与殿下,可不正如他的字一样,乃天作之合吗?
“御史丞大人……孤不是……”
嵇临奚打断他的话,跪伏在地磕头谢恩道:“小臣嵇临奚多谢殿下赐名之恩,得此字,小臣日后定会为殿下肝脑涂地——”说着抬起头来,才似反应过来,殷勤问道:“殿下刚才想说些什么?”
楚郁伸出去的手手指一点一点握紧,他缓慢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又松开握住的拳头,回头笑着道:“没什么。”
“御史丞大人开心就好。”
如此顺杆子往上爬。
此人还是同在邕州一样,毫无半点长进,依旧厚颜无耻!
他约是心里有气的,气自己反应慢了一步,气让嵇临奚得逞,气对方的厚脸皮,赏完画离开的时候,茄花紫的衣摆上,玉佩吊坠碰撞,叮铃作响,韵律都和以前不一样,云生看出来了,连忙追上去,回头看了一眼嵇临奚,不知对方做了什么,让殿下如此羞恼。
嵇临奚追在身后依旧谄媚无比,送他上了马车。
“殿下,改日再见。”
面对他,楚郁还要以笑相待,“改日再见,御史丞大人。”
车帘落下,他脸上笑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抽出马车上的一本书看,云生却看得出来,殿下是在忍着自己的情绪。
马车抵达东宫,楚郁问:“那盆花呢。”
云生忙去将那盆天水花捧了过来。
借着提笼里的火光,楚郁看了半响,扭头问云生:“谁照顾它了,让它开得这么灿烂?”
云生说:“没让人照顾,它待在最角落,不知怎么的,越开越灿烂了。”
楚郁扇了那花两巴掌,看着它们蔫了些许,让云生又放了回去。殿门敞开,他提着篮子进了殿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两对银鎏金烧蓝镂空花卉纹小球,眼不见为净,扔在最角落看不见的地方了。
……
送走楚郁之后,嵇临奚吩咐人不许打扰自己,这才恋恋不舍回到房中。
满桌剩下的饭菜,自然又被他就着太子用过的碗一一舔吃了干净,吃完饭,他洗干净碗筷,端着进了卧室,在房中多点了两道烛火,将碗筷小心翼翼放在柜子上。
如今,又多得一件藏品。
不仅如此,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美人太子还给他取了青奚的字。
此中满足愉悦与畅快非常人所能想象,嵇临奚站在柜前,忍不住在房中烛火下手舞足蹈起来。
他本就是小人心性,做坏事成功了之后都要暗自得意一会儿,更别说今日还成就了这样被太子取字这样的的美事。
“兰青……”
“青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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