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

嫁给前驸马他小叔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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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少瑛言之凿凿,一句句话有理有据,险些让嘉善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过错。
嘉善好强了大半辈子,是真的很少于人前势弱的。她当然也在章和帝面前落过泪,可通常都是有原因或者有所求。
极少纯粹地是因为想要依靠父皇。
她也疑惑过,那时明明已经与展少瑛成亲八载,怎么还无法和他敞开心扉,一诉衷肠呢。
今日倒是忽然有点明白了。
展少瑛不是展岳,也根本做不成展岳。展岳常常能够无条件地包容她,甚至听从她的意见。
他永远能够没来由地为她遮风挡雨,将她牢牢庇佑在自己坚实的怀抱中。在他身边,她可以不用学着运筹帷幄,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温柔和宠爱。
嘉善双颊透出粉红,明闪闪的眼睛不由地弯了起来。
展岳正安静地与她对视,不由笑盈盈地问:“怎么忽然这样瞧我?”
“这样是哪样?”嘉善轻笑着说。
展岳面不改色,眼尾的睫毛微卷,他揉了揉嘉善的乌发,低哑着嗓子说:“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很珍贵的宝物。”
嘉善心头一片柔软,翘着嘴角,认真道:“你就是很珍贵的呀。”
展岳喉结滚动,将她纤细的香肩揽在怀中,他道:“又拿甜言蜜语来唬我帮你办事儿。”
嘉善大笑,转身去环抱着他劲瘦的腰。
展岳的腰间有力,肌肉贲张,好像个稳健的树桩子般。被嘉善猛一环住,他的腰身倏地颤抖了一下,嘉善于是又顺着他颤抖的痕迹,轻轻抚了抚。
此举惹得展岳心头火热,又无法发泄,便只好不停地去摸她肚皮,他唇瓣微张:“再有一个月,这小家伙就要出世了。”
“是啊,”嘉善点头说,“这些时候,他踢我肚子的力道明显变大了。这样顽皮,定是个好动的孩子。”
嘉善抬首,无法避免地与展岳讨论着所有即将为人父母的,都会讨论的问题。
她道:“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展岳笑一笑,仔细与她分析说:“女孩儿娇贵,打不得骂不得,若是个小子,我还能勉强撑起为父的威严。”
“不过,阿鲤与亭哥儿都是男孩儿,小时候皆顽劣得很,”展岳道,“女孩子家玉雪可爱。这样说起来,好像又是女儿家更招人喜欢。”
说了半天,他把两边的宝都压上了,等于没说。嘉善正想戏谑一句,却听展岳语气温软,他促狭道:“如是个双生子,那可最好不过了。”
还双生子!
嘉善不由低笑一声,道:“美得你。”
展岳只轻点了下她的嘴唇,他嗓音微微暗哑着:“不是也没关系。”
“要是男孩儿,来日就给他添个妹妹,要是女孩儿,再添个弟弟也就是了。”
“谁要添啊?”嘉善红了脸,睫毛轻颤地嗔说。
她这模样娇俏可人,展岳忙爱怜地凑过去,撩开她的发丝,轻轻亲吻下她的脸颊。
嘉善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双目微阖。
遥遥夜色下,她的唇瓣如红蕊一般,脸色也好若暮春三月时,丰润的桃花。
第106章
章和十五年的腊月, 对于大梁皇室而言,有两件喜事。
一是皇长子赵佑成得封鲁王,娶平阳侯女李氏为妻。二,就是大公主嘉善成功诞下一麟儿。
事实上, 赵佑成开府娶妻早在嘉善生子之前。但相比起鲁王的婚事, 似乎是大公主产子要更讨陛下的欢心。
其实, 公主和驸马的名字虽然都能上宗人府的玉牒,掌宗人府印,可公主的孩子, 已经不能算正宗皇室血脉了, 是上不得宗室族谱的。嘉善的孩儿生下来也是姓展,而不是姓赵。
章和帝还能对大公主添儿之事如此高兴, 除了是他的亲外孙外,也大概是因为这个女儿真的得他钟爱吧。
嘉善发动的日子原本是在十一月底, 可直到腊月八号要喝腊八粥了, 她的肚子还没有要发作的迹象。
把展岳着急得一天要问八趟稳婆“打不打紧,怎么还不出来?”
稳婆是宫里静妃给找的人,为静妃的娘家媳妇儿接生过好几个, 家世清白,经验也十足。
见展岳着急上火到这个程度, 她只是笑着说:“发动的日子从来都是估摸出来, 早几天晚几天都平常。常言说好事多磨,可见公主和驸马的孩子必然会是个有福气的,驸马且宽着心。”
展岳从前就听说,女人生子等于是跨一道鬼门关, 虽然得了稳婆的话,却依旧终日提心吊胆地。
最后还是嘉善反过来安慰他道:“龚太医和稳婆都说我的怀相很好, 胎位也是正的,不会太凶险,你别担心了。”
见展岳还是坐立不安,嘉善遂笑他说:“你这样,倒是把我弄得紧张起来。”
其实嘉善的心态一直放得不错,虽然知道生的时候会受不少罪,但与凶险相比,她还是更盼望这个孩子的出世。
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和展岳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是长得像自己还是像他?
憧憬与期盼早就冲淡了她内心的惶恐不安,因而她倒不像展岳这般心乱如麻。
展岳见嘉善大着肚子对自己笑,不由就拉过了她的手说:“明日再把龚必行叫来问问,总这样拖着,我心里实在没个着落。”
嘉善看他这样紧张,只得依了他,道句好。
无独有偶,翌日,腊月初九,展岳刚出门去九门提督府,嘉善便感觉肚子有异动了。
这次的异动不同于之前的阵痛,明显痛感要更强也更频繁一些,宋氏和稳婆早就细心叮嘱过她,生产前,会有什么异常。
嘉善心知可能是要临盆了,忙叫丹翠去请龚必行,又让绿衣把稳婆给叫来。
稳婆一看嘉善的样子,便知道果然是快要生了。
公主府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事宜,所以下人们也没手脚慌张。稳婆一面去让绿衣熬煮糖鸡蛋和槐花蜜,一面有条不紊地告诉嘉善待会儿应该怎么用力。
旁边院子里的宋氏也得了消息,早饭还没用,她就披着大衣赶来了。
“见红了没有?”宋氏是生过孩子的,知道要生下来不会有那么快,因此显得不是太着急。
她摸着嘉善冰凉的手,轻声说:“别怕。”
嘉善本来不怕的,倒差点被她们一个两个的模样给吓怕了,她笑道:“我不怕。”
宋氏看她这样勇敢,不由地也有了主心骨。见稳婆胸有成竹地在这里守着,她遂起身去厨房给嘉善煨鸡汤,顺便再弄点红糖水来。
刚出了内室的门,宋氏忽然想起来展岳,便问向身边的采薇说:“通知驸马了吗?”
采薇摇头,低声道:“公主说,驸马就算来了,也还是得她自己生,让奴婢几个不要去打扰驸马办公务。”
因为丹翠去请龚必行,绿衣去厨房熬汤汁,所以嘉善身边现在是采薇和剑兰在伺候。
这两人明显都不若绿衣机灵,宋氏好笑道:“怎么这么木,快让朱政去请驸马回来。”
自从嘉善生产的日子到了,展岳白天就再也没出过京城大门。有事儿也是指使手底下的官吏去办,所以这个时辰他一定是在提督衙门里头的。
宋氏知道展岳的心性,这种关头要是他没陪在嘉善身边,来日他必定会悔恨。采薇得了宋氏的话,忙应了一声“喏”,便让公主府的朱侍卫快步赶去提督衙门。
然而,朱政的路才走到一半儿,却见到展岳已经快马加鞭地回来了。
原来是陈楚看到嘉善不好,已先他们一步禀告了展岳。
展岳见到宋氏,第一句话就是:“嘉善怎么样,生了吗?”
宋氏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不免一阵发笑,摇着头说:“哪能这么快。我刚进去的时候,龚太医说才开了三指,正午时候能生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眼下才是辰时初,离正午还有两个多时辰,听到还需要那么久,展岳头上的汗珠不禁更多了。
展岳掀起衣袍的一角,径直走进内堂:“我进去看看她。”
宋氏虚虚拦他一把,到底没能拦住,只好任由展岳打起帘子进去了。
与展岳想得不同,嘉善的脸色算不上苍白,她甚至还有力气在走路。裴夫人、顾珺仪业已在这一时半刻赶了过来,包括已经出嫁了的素玉,也陪着来了。
看到展岳进来,几个女眷见礼都忘记了,只楞在了那里——这种地方,哪是男人会进的?
还是嘉善先反应过来,她正被稳婆搀着,在屋子里四处走动。看到展岳后,她无声笑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余下几人这才互相看了眼,各执各的礼。
顾珺仪是与展岳首次见面,不免会多打量几眼,几眼过后,她很快移开了视线,心里在想——难怪大公主选了他。
这样的相貌,再配上滔天的权势与专一的心,只怕没有几个女人不会着迷。
展岳满脑门的心思如今都悬在嘉善身上,早已没有功夫顾忌旁人了,他目不斜视地说:“陈楚告诉我说你要生了,我怎么还能在衙门里待得住。”
“招呼都打过了。”展岳环顾一眼四周,眸色温柔地道,“我在这里陪你。”
听说他要留在这里,稳婆先开口了:“驸马还是去外头等着吧。女人生孩子血腥,何况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您留下来,反倒容易让公主更不安。”
展岳不语,目光直愣愣地望向嘉善。
嘉善遂对他弯了下唇,她说:“不要紧的,你去隔壁的偏院坐坐。”
“两位舅母、龚太医还有稳婆都在这儿,不会有事儿。”嘉善也赶他。
展岳看她状态良好,加上稳婆和龚太医几个都这样说,他只好无奈地又退了出去,临走前不忘撂下一句“有任何事儿,一定记得叫我”。
让稳婆哭笑不得起来,不住地与嘉善说:“平常男子谁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进产房,嫌污秽尚来不及呢。”
“得夫如此,公主可真有福气。”
嘉善杏眼含笑,唇边浅浅的一个酒窝不自觉随着笑容漾了出来。
嘉善下头开到三指就略缓了阵势,肚子的阵痛频率也减弱了。稳婆说,趁着现在有劲,需得多吃点东西,如果不痛,最好能在屋子里多走动走动,稍后会帮助生产。
槐花蜜早就煮好了,嘉善本来打算自己吃,却被素玉强行地抢过碗拿去喂。
素玉轻声道:“再让奴婢伺候公主一回吧,公主也好省着力气,待会儿用。”
嘉善拗不过她,只好随着她了。
顾珺仪也在边上给嘉善喂粥,怕嘉善肚子难受,她遂想着法子转移嘉善的注意力,以说笑的语气开口道:“我听我娘说,她生我的时候生了整整一天一夜,生到最后几乎要没力气了。”
“公主一定得省着力,方便稍后一鼓作气。”
嘉善被她们这一句“省着力气”,下一句“一鼓作气”给逗笑了,也巧笑倩兮地说:“早知如此,我应该从怀孕起,就开始用拉弓练力气。”
裴夫人听她还能说笑,不禁点了她鼻尖道:“多吃东西,少说话。生孩子不是开玩笑的,多少人都没能熬过这一关。”
“不过,我们公主一看就后福无穷,没准,真的一下就能生出来。”裴夫人笑着道。
宋氏道:“生得快最好,娘和孩子都少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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