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审计成为皇帝后

当审计成为皇帝后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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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脚出去,宋离便抬手按住了胃脘,有些脱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没过一刻钟的时间,李崇的轿辇便停在了门口,他脚步轻快地上了楼,宋才忙迎他进屋,李崇看到了坐在窗前的人,怕身上裹着寒气激着这人,他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去才笑着走过去:
“今晚宋督主还真是好兴致啊,竟然请朕来这么好的酒楼用晚膳。”
李崇坐在了他的对面,但是这一坐下鼻子便动了动,屋内的酒菜已经都被清了出去,只是难免还残留了一丝酒菜的香气,一旁的茶杯有两个是有茶水的,很显然这屋子里刚才应该不止宋离一个人,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方才和别人吃饭了?”
宋离扫了一眼还未曾收起来的茶杯,倒是没有选择隐瞒:
“方才我见了安儿。”
李崇愣了一下,想起来他口中的安儿是他弟弟,这个弟弟是宋离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李崇反倒是希望他们多接触些的,只是这人今天其实是想出宫见弟弟吧?请他用晚膳只是时间刚好顺带的吧?
这么一想他刚才雀跃的心思有些淡了下来:
“哦,原来你是出宫来见弟弟的,朕这只是跟着蹭了一顿呗。”
宋离听着这酸溜溜的话心里有些好笑,这一个两个都是个孩子性子,他想抬手给他倒杯茶请罪,只是欠身起来的时候头眩晕的厉害,身子重新跌坐回了椅子上:
“宋离。”
李崇立刻起身,绕过桌子扶住了他的手臂,凑近了看他才看出这人的脸色比每天瞧着都好了不少,但是额角已经见了冷汗,分明是不舒服的样子,他轻轻抬手在他的脸颊上抹了一下,指腹上有些很浅淡的颜色。
感受到他的动作,宋离心底有两分难堪:
“叫陛下笑话了。”
李崇瞬间想到了这人恐怕是不想弟弟担心,才用了这个办法,毕竟他弟弟就要春闱了:
“笑话什么?朕笑点哪就这么低了?”
宋离没听懂笑点低是什么意思,就见李崇趴在他的身上左闻闻右闻闻,李崇闻到了这人身上淡淡的酒味儿:
“你喝酒了?”
宋离以为他不喜,想要离他远一些,却被李崇一直抓着手臂:
“只喝了两杯,算是为他考前壮壮胆子,免得心中不踏实,没有顺带请陛下。”
宋离顿了一下还是加了最后一句话,他不想李崇误会,他不知道他们终将走向何处,不知道这样一段感情究竟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当时机到了,直廷司被连根拔起,而他作为罪魁需要被问罪的那一天,他们又会如何?
只是此时此刻他不希望李崇失望,年轻帝王清澈的眼眸,炙热的爱意让他不忍拒绝,他希望如果他们只能相伴一段短暂的时光,日后李崇想起这段时光的时候终究会有一些还算开心的回忆。
这最后一句话,一下就治好了李崇的心情,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低头就亲了一下宋离的脸颊:
“好,相信你。”
是的,他就是这么好哄。
作者有话要说:
宋督主啊,我可怜的督主
周副总:我就是这么好哄
督主的想法有些像王爷,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所以亲自教宁主任骑马
第53章 宋离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李崇看了看对面的人,很是顺杆往上爬地开口:
“督主请客是不是可以上菜了?你倒是和别人都吃饱了,朕还饿着肚子呢。”
他从早朝之后就出了宫,中午的时候只是在军械库简单吃了一口,没闻到味儿就算了,现在闻着香味儿实在是饿的不行。
宋离立刻叫来了人过来:
“上菜吧。”
李崇其实有些冷,特意加了一句:
“热壶酒。”
游行的灯会从他们的窗外过去,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着灯会上表演的人,外面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窗户上甚至都能看到那各式各样的花灯的影子,他想起了年前那一次,他也是满心兴奋地和宋离出来看花灯,在城墙上不自禁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现在想起来其实也就是二十多天之前的事儿,谁能想就二十多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宋离看到他一直看着窗外,顿了一下开口:
“饭后要不要去看灯会?今天是十五,街上的游灯直到宵禁都不停,三关帝庙的香火鼎盛,有一颗千年的古树,据说许愿很灵。”
李崇转过头来,许愿树?原来许愿树不是现代寺庙的专利,从这时候就搞出许愿树来了?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许愿树?是不是在红绸或是木牌上写下愿望挂上去,这红绸和木牌还要花银子?”
宋离倒真是被问住了:
“这个臣还真不知,只是听人说那里很灵。”
李崇愣了一下,想起宋离的遭遇,正月十五团圆夜,但是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了,只有一个弟弟也无法相见,想来他也不会在这一天去庙里祈福,他看腻了的许愿树,但或许这人从未看过:
“好啊,既然灵那我们就去看看,只是你累不累?”
宋离唇边带了些笑意,微微摇头:
“无妨,下午只是和安儿说了一会儿话,也没做什么。”
一顿晚膳的时间,谁都没有再提朝廷上让人糟心的事儿,李崇发现原来宋离也可以很健谈。
而且这人博闻强记,读书涉猎极广,说起各地风土人情娓娓道来,就像是听故事一样,他一边给李崇讲着西部骆驼商队和西域各国通商的趣事,一边帮他布菜:
“陛下,别光听故事,这家的膝窝骨很是地道,多用些。”
宋离抬手执着汤匙,一只手轻拦衣袖,动作间皆是掩不住的风雅,李崇半趴在桌子上,坐没坐相,看着对面人目光中充满了欣赏,就这颜值,这仪态,放在现代妥妥的古装顶流啊,就是这个时代没有摄像机,不然他定要永存这一刻。
李崇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边吃着膝窝骨一边问道:
“我就喜欢听故事,你刚才说那些驼队会带来西域的物件儿,有没有一种喝的东西很苦,但是喝完了很提神的?”
他来这里这么久,要说有什么非常想念的东西,真的唯有咖啡,天知道他手算国家财政困成狗的时候有多么想念冰美式。
宋离正在低头帮他拨果仁,有些消瘦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闻言还真仔细想了一下他说的东西,缓缓开口:
“好似听人说起过,西域的商人爱喝一种很苦的东西,陛下怎么知道的?”
李崇随口胡诌:
“朕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有些好奇。”
宋离笑着应着他,将剥好的果仁放在小盘中递到了李崇的面前:
“臣回去问问,若是有定给陛下拿来。”
李崇发现今天的宋离真的格外的好说话,还特别的体贴,简直让他有些飘飘然地感觉到了恋爱的美好。
他毫不客气些吃了宋离剥了半天的果仁,宋离一只手在桌下按住了有些隐隐刺痛的胃脘,面上的目光始终温和地看着对面吃的正香的人,唇边的笑意清浅,他希望今天李崇是开心的。
晚膳后,宋离撑着起身,从一旁拿过了李崇的大氅:
“这会儿外面热闹,我们也凑凑热闹?”
李崇自然点头,宋离走过来亲自给他披上了大氅,低垂眉眼为他系好领口的衣带,两人的距离极近,他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那人浓密低垂的睫毛,他忽然双手好似一只大熊一样抱住了宋离,眉眼中都盛着光亮:
“督主,你今天怎么对朕这么好啊?”
他都有些快飘了,宋离抬眼,眼底聚着笑意:
“为陛下披了大氅便是好了?”
“不止大氅,你今天就是很好。”
今天的宋离身上终于没有了从前那种总是拒绝他的疏离感,甚至都让他有一种这人是在迎合他的感觉了。
宋离系好了带子,手轻轻拍了一下抱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陛下开心就好。”
他也不知道以后他们是否还能过一个这样的元宵节了。
李崇到底顾忌宋离现在的身体,并没有真的拉着人走过去,两人一同乘了宋离来时做的那顶轿子到了三关帝庙,庙中被各色灯映的犹如白昼,来往香客络绎不绝,李崇这一次大方地拉了宋离的手臂:
“人多,可不能走散了。”
宋离并没有挣开,带着宋离到一旁花了十个铜板买了两个许愿的竹板,李崇从前进寺庙从不来都不看这种要花钱许愿的东西。
但是今天从宋离手中接过竹板的时候,他却有一种很微妙的神圣感,好像手中五文钱一个的小竹板真的是能实现愿望一样。
两人进了内室,里面有准备好的笔墨,李崇看着竹板顿了片刻,最后许下了两个愿望:
“一愿大梁国泰民安,二愿宋离岁岁康健。”
他没有再许回去的愿望,一个是怕旁人看到,一个是他在这个时代终究有了牵绊,也有了一股难以描述的使命感。
“给我看看你写的。”
李崇凑了脑袋到了宋离的身边,宋离并未避着他,那上面的小竹板上只有一句话:
“惟愿君与愚弟喜乐安康。”
这个君是指他?他将自己和他弟弟写在了一起,是不是表示在宋离的心中自己已经是和他的家人一样重要的人了?这让李崇的心中美滋滋了半天,但是最后还是嗔怪地开口:
“怎么不替自己许一个,好在我有写你,走,我们一块儿挂上去。”
李崇找了一个梯子,没有让宋离上去,而是一个人将两人的许愿牌都挂了上去,宋离在下帮他扶着梯子,抬头,皎洁的月光,从古树间丝丝缕缕撒下,映照着年轻天子脸上毫不遮掩的笑意,忽然他的眼前有些发黑,他忙避开目光。
从寺庙回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宋离的咳声终究有些压不住,上了马车便靠在了一旁掩住了嘴角,李崇有些着急,帮他递过了一旁准备好的热茶,这才发现这人的手一片冰凉:
“怎么样?哪不舒服?”
这人一晚上都很有精神,他便忽略了他身体,也怕他总提及他的身体让宋离扫兴。
宋离摇头唇边带着些安慰的笑意:
“只是有些吹风了,没事的。”
眼前明明暗暗,宋离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不愿在这个时候让李崇知道他眼睛的情况:
“陛下,今日十五,臣想在府中给先人敬炷香,臣先回府,待明日入宫可好?”
李崇想到周家的情况,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拒绝宋离的话:
“那朕陪你回府,周家是光帝做的孽,朕是皇家血脉,于情于理都要上柱香告慰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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