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兄绝不洗白[穿书]

反派师兄绝不洗白[穿书]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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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星澜轻声问:“师兄,你在做什么?”
沈宁:“扫墓啊,你这会儿不也都亲眼看到了么?”
“可这……”阙星澜一时有些失语,“师兄,可这其实也只是虚假的幻术啊。”
沈宁一脸无所谓:“但墓碑其实也只是亲人死后,其他活人的思念罢了。本来就不是真的,真要说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阙星澜:“……是么,师兄你原来是这么想的么?”
因为外人误入,这个原本搭建于沈宁过去人生的剧目也跟着逐渐散开消散。
花束和坟碑都化作荧光被风吹散,只剩下此时场中唯一真实的两个人继续留存。
但即便是如此,即便阙星澜如今已然亲身出现在了这里,沈宁依旧是那副和修真界格格不入的古怪打扮。
阙星澜有些难过地看向沈宁。
可是师兄啊,倘若一切对你来说当真全无所谓,你又为何至今仍被困在这阵中呢……
对面,沈宁也从阙星澜的复杂表情里看出来了问题。
沈宁挑眉:“阙星澜?你这算是在可怜我么?”
阙星澜当即垂眼不敢再看,声音紧绷地回话:“不敢。”
沈宁抬手摸着下巴,像是在细细斟酌眼前人的反应。
沈宁突然笑了:“不敢?怎么会不敢呢?我看你现在这样倒是胆子挺大的啊。”
该说好人果然就是容易拿捏么。
只是才和对方达成了一个小约定,并单方面地聊了几句心事,阙星澜居然就开始自作主张地把他当做一类人,甚至都开始同情起他了。
“看在我们之前勉强能算是达成了合作的份上,我现在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吧——阙星澜,永远都不要相信一个反派的良心,并在看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场景后,就开始自顾自地把自己所有美好的想象,全都武断地放在一个恶人身上。”
“当你被表象迷了眼,最后唯一能等到的,注定就只剩下死亡。”
沈宁说完,也不管阙星澜是个什么反应,或者说他也能猜到阙星澜在这之后十有八九也不敢吭声,当即转头主动离开环境。
走动间,紫阳宗的校服取代那身简洁的白衬衫,再度出现在了沈宁身上。
而这一次,因为阵中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沈宁这下是真的终于走出的幻阵。
在他身后,阙星澜紧追着自己这位师兄的脚步,也跟着一起挣脱了幻术的束缚。
沈宁和阙星澜齐齐挣脱了幻阵的作用。
沈宁看了一眼至今还陷在幻术中的柳思思,实在不想把这不可控的拖油瓶一起带上:“我们先走,等解决了妖邪再回来救她。”
阙星澜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沈宁的提议,特别是在幻阵中亲眼看见了自己这位师兄沉浸在过去后。
……尽管沈宁至今都表现得很正常,可这种正常在这种时候同样也能被视做是反常。
他们没带上柳思思,自己追寻着术法红线的指引,并在最后很快就见到了藏身于宅邸深处、站在一地尸体正中的妖邪。
“动手。”沈宁拔剑,主动迎上了这个让他生出不快的对手。
不同于昨晚婚房内的战斗,这次战斗的主力反而是沈宁。
或许在最开始来到修真界时,他确实不大习惯原身的术法和境界,时常在练习乃至于动手时都感觉有些束手束脚。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佐以法宝如意境的辅助,在长久的努力后,到了现在,如今他起码已经能把自己手上的这柄剑舞得像模像样了。
而他的对手本就不擅长近战,身上甚至原本还带着伤。
面对着战意盎然的沈宁,妖邪自然节节败退。
他定定地看向沈宁,最后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段——幻术。
面容阴柔的青年身量猛地缩水,并在最后变成了一个笑容温柔的年轻女人。
阙星澜在刚才就曾在沈宁的环境中看到过这张脸。
——那是沈宁的生母。
“不好!”阙星澜看着沈宁的身形一顿,手中的那柄灵剑跟着归入剑鞘,心急之下一时居然直接叫出了声。
“师兄,定心不要上当,那些都是……”假的!
他想出声提醒自己这位被幻术蒙骗的师兄,余光却突然扫见沈宁唇边那抹古怪的笑意。
那绝不是正常人看见自己生母后会有反应。
沈宁脸上的笑远没有那么柔和,反倒显出了丝缕近乎于刻薄的讥诮。
阙星澜跟着失声,后半句话跟着消失了个干净。
他看着沈宁张开双臂配合地往前,只觉得危险。
不远处,沈宁看着沈母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笑着对他招手。
他动作一顿,随即面上也跟着扯出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像是担心自己手里的剑会刺中眼前人,沈宁收剑归鞘。
他的双手微微往前伸展,像是真的要顺势和自己这位久别重逢的亲人拥抱的样子。
沈宁的双手爬上了眼前人的肩膀。
带着细茧的双手堪称是温柔地描摹着眼前人的轮廓。
场面看着是何等的温馨和睦。
然而下一秒,“沈母”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个惊愕至极的表情。
因为就在此时,在他原本预想中的沈宁视线的死角处,他想暗暗出手偷袭的右手却突然被一只泛着凉气的手挡下了。
像是陡然从中意识到了什么,“沈母”猛地抬头看向沈宁。
而迎着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沈宁脸上的表情依旧柔和,让人简直难以想象,此时他另一只作势像是想要拥抱对方的右手居然微微偏移,并在最终精准掐上了对方的脖颈。
平滑的指甲因为其主人的力道,在白腻的皮肤上带出一道道血痕,鲜血顺着他手指的骨节滴落到地面面上。
沈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于是直到此时此刻,就是再怎么不熟悉沈宁的人,也能从对方的笑容中看出来嘲讽与狠厉。
“眼睁睁看着希望出现,最后却又彻底绝望的感觉怎么样?”沈宁对上眼前妖邪的双眼,微微垂眼俯视眼前人的姿态,竟让他身上看着也出奇地跟着多出了几分神性。
可是哪有神明会不加以修饰地直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呢。
沈宁笑着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是觉得自己已经拿捏准了我的弱点,没想到我居然真的会动手么?”
“那你不如先猜猜,那捧花为什么会顺势出现在我手中?”
“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沈宁陡然冷下脸,“你也不该在我面前,表现出这样一副迫切地想要寻死的样子。”
“不过还好,你运气不错,我这人心善,也确实见不得别人为这点小事心焦。你放心,我会专门为你实现这个心愿的。”
沈宁的左手一个用力,伴随着一声明显的“咔拉”声,被他抓住的那只右手便在这短暂的瞬间软踏踏地垂了下去。
随即,沈宁当着对方面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欣赏够了对方惶恐焦急的面色,当即一剑刺入了对方的气海,毁去用于容纳灵力的丹田,消减所有逃脱的希望与可能。
而直到在这之后,沈宁望着对方彻底灰暗下去的脸,这才像是终于满意了眼前人的绝望,并在最后大发慈悲地把自己手里的剑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沈宁抽出剑,带出来的血溅上了他的衣摆。
他冷漠地松开手,至此放任对方断绝气息坠落地面。尸体落到地面上,变成了一只一人高的死透了的狐狸。
沈宁视线扫过那沾了血和灰的雪白皮毛,看着还有些可惜:“早说啊,早知道是只狐狸,我刚才动手或许也会小心点,不然这会儿怕是还能再多块完整的狐狸皮。”
边上,阙星澜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狐狸尸体,莫名想起了刚才沈宁在幻阵中和他说过的话,当即一阵心悸。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不免有些慌乱。
不过在这一阵慌乱过去后,大概阙星澜本身也算不得是个多正常的人,几乎算得上是后知后觉地,他莫名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阵异常的安全感。
邪门。
第29章
沈宁打量够了地面上这只畜生的死相。
他微微站直身,正觉得这狐狸皮上又是灰又是血的看着实在太脏,想要开口让阙星澜帮着提回去和城主交差,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阙星澜看着古里古怪的表情。
沈宁:“……你这是什么反应?”
阙星澜叹口气,说话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藏下了的内心真实所想,反而顺口胡说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有些羡慕这妖邪,没想到他反而比我先得偿所愿了。”
“师兄你这善心,到底还是没发到我头上啊。”
沈宁都不知道自己该这么评价阙星澜堪称这份执着的求死欲。
“没事别和一头畜生比高低,你可比他有用多了。”沈宁说着转身,示意阙星澜跟上,“把这玩意儿带上,我们回去找柳思思,顺便回城主府交差。”
阙星澜应了一声,顺从地提起地上的狐狸尸体塞进自己的储物袋里,随即快步跟上了沈宁。
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就是他也不想违逆对方。
……尽管他在这之前本身就值得夸上一句听话。
沈宁和阙星澜带着妖邪的尸体往回走,很快就看到朝着他们的方向急匆匆赶来的柳思思。
因为幻阵的主人已然伏诛,失去了灵力来源的幻阵也跟着彻底失去了效用,这才使得柳思思得以借此挣脱幻阵。
只是等到她挣脱幻阵时,事情至此也早早有了结果。
看着那柄被阙星澜收进剑鞘的长剑,以及被其主人解除的寻踪术法,柳思思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这两个人究竟是如何无情地撇下自己,放任她继续在幻阵中沉沦,转而自个找上的妖邪。
……他们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带她一起?是嫌弃她拖后腿,还是说从头到尾都没担心过她会因为深陷幻阵而遇到危险?
柳思思有些恼怒,她想和沈宁好好理论理论,毕竟他们之间过去是有点不愉快不假,但对外时可都是立场一致的同门!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扫见沈宁身上带着血迹的衣服,看着对方衣服上那大片凝实的血迹在衣角翩飞间连出一朵初绽的花,本来诡谲的事物在其主人理所当然的态度下显得合理又美好,柳思思见状却莫名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她的这位同门如今瞧着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候看着还要危险,反而不敢出声。
反倒是沈宁在看到对方后挥手打了个招呼:“事情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好。”柳思思喏诺应声,埋头跟在沈宁身后一起往回走。
沈宁一行人回到了城主府,他们将那只一人高的狐狸摆出来简单说明了一下今日战斗的结果,紧接着自然也得到了长甘城城主的连声感谢。
出于对他们善举的感谢,长甘城城主甚至还热情好客地挽留这三位年少有为的仙师,预备设宴款待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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