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拿师尊证道的

我也不想拿师尊证道的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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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禾牵了牵唇角,“彼此彼此。”
“你最好祈求天道庇护,永远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哭妖深深看她一眼,竟不再恋战,转瞬化为一阵黑雾遁走。
确认哭妖不会去而复返后,遂禾紧绷的躯体终于放松了一些。
初遇秘境就遭遇追杀伏击,且来人都是妖族,不需要证据她心中也有几分猜想,只是暂时没时间同罪魁祸首计较罢了。
她收起凤还刀,思量着要如何同祁柏解释,她选择修剑道,危难当前,她使用的刀而非剑的事情。
她转过身,看见身后景象却愕然瞪大双眼。
这是!
“师尊?!”她语气难掩愕然。
刹那间,遂禾的眼中已然没有他物,瞳孔中只映照着祁柏那条硕大的冰蓝色鱼尾。
光影晃动,透过树梢照在鱼尾圆润饱满的鳞片上,映照出银白色的绚烂光晕。
祁柏是鲛人!?那她——?!
遂禾双目圆睁,直到鼻尖嗅到似曾相识的海水腥味,她更加不可置信。
祁柏方才吸入不少紫雾,该不会是提前情动了吧。
遂禾大步走至祁柏面前。
他倒在水潭中,双唇紧抿,神色迷离,若非还紧紧攥着溯寒剑,便和案板上的鱼肉没有分别。
“师尊,你没事吧?”遂禾拧着眉,试探性接近他。
他全然是鲛人的形态,半透亮的耳鳍随着林中微风晃动,强劲的鱼尾有一下没一下拍打水面,却始终不给她回应。
有祁柏之前情动的先例,遂禾始终警惕着,不敢小觑。
只是这次祁柏似乎乖得过分,始终蜷缩着,甚至察觉到她靠近,握着溯寒剑的手也松了些。
遂禾收起溯寒剑,把神智昏沉的鲛人揽入自己怀中。
“师——!”
鲛人忽然反扑,毫无预兆把遂禾压在身下。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遂禾衣衫湿透,躺在水中,木着表情擦了把脸上的水。
果然,祁柏看着清冷内敛,但本质上就不是什么能消停的主。
衣服湿了就湿了吧,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在秘境里保住祁柏,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帮他度过提前来的情动期。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便看见祁柏蹙着眉,艰难地掀开眼皮,露出一双近乎湛蓝的妖异竖瞳。
这双漂亮的瞳孔涣散着,神智若有似无。
遂禾趁着他苏醒,忙道:“师尊,你提前进入情动期了,这里太危险,我们——”
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祁柏硕大的鱼尾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两人分明隔着衣物,她却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他用飞鸟投林般依赖的姿态,用温软的唇一点点蹭着她的脖颈。

第24章
遂禾被迫半拥着神智不清的鲛人,只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
虽然她终于知道了祁柏的原形,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问题真相大白。
但这种时候,哭妖随时可能去而复返,祁柏给她搞这一出!
何况祁柏做出现在的姿态,定然是意识不清的,倘若他中途清醒,见两人肌肤想贴,依照他骄傲自持又拧巴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如何发怒。
遂禾颇觉心累,睁着眼生无可恋看着秘境中灰蒙蒙的天。
怀中鲛人贴蹭的动作忽然停住,冷冰冰的竖瞳逐渐放大涣散,属于妖兽的野性褪去些许。
见他神智有回拢的征兆,遂禾忙道:“祁柏,你听我说!这里很危险,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本以为祁柏能配合自己,好歹压在身上的重量能减轻,然而他却眯了眯眸子,挺直的鼻梁抵着她的下颌,鼻翼翕动,嗅闻一般。
“……”遂禾睁眼看着四四方方的天,面无表情。
服了,早知那哭妖洒出来的紫雾会有这种效果,她说什么也不会让祁柏挡在她前面。
她是有意等祁柏情动期不假,却只想借他情动期散发出的灵力波动渡劫,借势突破,而不是真应了老道士的话,对这个日后不死不休的宿敌做些什么。
眼下两人困在这秘境中心地带,沼泽里还有那条巨蟒的尸体,随时会吸引来恶兽,当真是坐困围城。
不知道风麒那家伙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现在催动主仆契约能不能把他叫过来救场。
她正思量脱困之法时,却被祁柏难耐的呢喃声打断思路。
“好难受。”
遂禾愣了下,低头对上他的双眼。
这双眼全然不见往日的清明和克制,变得暧昧混沌。
遂禾蹙眉,哄孩子般拍了拍他的脊背:“忍一下。”
妖族的情动期来势汹汹,想平稳度过必须要提前准备压制的法器和丹药,祁柏的乾坤袋里定然有这些东西,但他现下神智混沌,没有他的允许,她没有办法从乾坤袋里拿东西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让祁柏恢复神智才是。
鼻尖的海水味越来越浓稠,遂禾咬了下牙,四肢百骸无端发热,猜测自己是被祁柏影响了,再这样下去,她很难不怀疑他们会就此折在这里。
偏偏祁柏却对两人的处境全然不顾,他的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击水面,带起层层水花涟漪。
他半阖双目,沙哑着嗓子难耐道:“疼。”
“哪里疼?”
遂禾下意识去找他身上的伤口,无论是巨蟒还是哭妖,对祁柏来说都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方才和那只哭妖也只是短暂交手,他除了吸入一些奇怪的毒,应该不会受外伤。
祁柏喘息声愈发明显,他双目微阖,低声喃喃,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
遂禾尚没反应过来,鱼尾又重重拍打起水面。
哗啦一声,遂禾被掀起的水花浇了满头。
遂禾抹了把脸,深吸口气,还没有做出反应,怀中的鲛人又凑上来,飞鸟投林一般汲取温暖。
遂禾手忙脚乱桎梏住他,心中情绪翻涌。
她和祁柏之间关系莫测,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若是沾惹情爱,的确不像什么样子,但贪欲算不得情爱。
不算情爱,怎么能叫沾染因果。
心中胡乱地想着,遂禾仍旧没有趁人之危的兴趣,她想要脱身也不一定要为祁柏解毒,还是先拖着人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她默念心法,借着两人所处之地水灵力充沛,接连催动数枚水柱。
水柱在她的控制下缓缓凝聚成蛇一般的形态,无形的水自如缠绕出他的绚丽鱼尾,无声镇定鲛人躁郁的情绪,试图将两人扯开。
只是偏偏祁柏的感官仍然敏锐,他毫无征兆握住她捏诀的手,眼眸眯起,神色看上去比先前清明许多。
他察觉到身上缠连的数道水柱,长眉紧紧蹙起,鱼尾不耐地摆动,想要摆脱身上的水柱,却不得其法,便抬眼用一种危险的语气说:“你在做什么。”
遂禾是真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压着脾气温声解释,“师尊,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我带你离——”
声音戛然而止,本就出众的剑尊变成鲛人,徒增东方神秘危险的美,他凑近她的脸颊,温软的唇紧紧贴着,纤长浓密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在她的下颌掀起痒意。
鲛人本就是绚烂,令人趋之若鹜的存在,同族或许也不能免俗。
遂禾微微抑制住自己的呼吸,说不出是不想惊扰鲛人,还是别的心理。
良久,祁柏哑着嗓音开口,倦怠地确认着什么:“遂禾?”
遂禾愣了下,忙说:“师尊,你醒了?你情动期到了,乾坤袋里可有相应抑制的法器——”
脸颊温软的触感是鲛人骤然贴上来的唇畔。
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剑尊此刻却如同点名相邀,遂禾脑海中某根紧绷着不肯寸进的弦骤然断裂。
她抿了下唇,眼帘微垂,一眨不眨看着怀中的人。
“师尊,我是谁?”
鲛人长眉时不时紧蹙在一起,显然不好受,他又张开眼看她半晌,嗓音沙哑隐忍,“……遂禾。”
遂禾沉沉盯着他看了许久。清潭中数到水柱再次升起,形成一道隔绝窥视的灵力屏障。
屏障后,女修猛然翻身,将没有设防的鲛人反压在身下。
水柱缓缓而动,状若随风飘荡的丝带,一点点缠住鲛人身躯,将他的双手压过头顶,不准动分毫。
阴阳清潭中的水无风自动,形成的屏障逐渐隔绝交缠的乌黑发丝和水波涟漪,只余下逸散的海水味。
风麒知道哭妖暗伤祁柏后,祁柏中的还是“天上人间”那种无药可解的情毒,而遂禾毫发无伤,最多只是力竭。
他当即半是忐忑半是欣喜,甚至没有处置哭妖自作主张,就偷偷摸到哭妖口中的沼泽清潭。
风麒灵力只恢复一半,为了节省和隐匿身形,干脆维持兽态,蹑手蹑脚的走到水波形成的结界前。
水波形成层层纹路,根本看不清里面景象。
不过仅是金丹修士设下的结界,就算他伤势没有恢复,也能轻松破解。
风麒昂起脑袋,正要破除,脖颈忽然一疼。
紧接着闻到一股奇怪的海水腥味,四肢一轻,他被人抓着后脖颈提起。
“!!”
女修熟悉的容貌映入风麒眼帘,她神色懒散,眉目流转时偶尔流露出霍乱人心的光泽。
遂禾和他无辜的兽瞳对视半晌,懒洋洋发问:“风麒?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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