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春不渡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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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相依中,宋嘉荣尝到了他口中清甜的梅子酒香,她的后脑勺被炽热的掌心扣住,重重地加深了这个吻。
“可以嘛。”
被吻得晕乎乎,双腿发软的宋嘉荣听到他低哑又布满情yu的问。
她害羞得没有回应,只是更用力的搂住他的肩膀,吻贪婪又暧昧的落在他唇角。
她想告诉他,她是愿意的,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献给他。
更想要告诉他,当年那个由他从庄子里领出来的小女孩有多爱他,又有多么的渴望能得到他的爱。
她也知道自己既卑鄙又无耻,根本配不上珩哥哥这样皎皎如月的君子。
越是清楚的知道,越是自卑的偏执,渴求着心头的月光偶尔能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停留片刻。
即便这是她使了下作手段才求来的垂怜,仍是让她简直得心脏狂跳,鼻尖酸涩得要落泪。
因为这是她求的,她不悔。
裴珩满是厚茧的指腹抚摸上她的脸颊,吻掉她睫毛上的泪珠,又一次出声问她,“可以吗。”
温柔,体贴,一如那天带她离开时,询问她的口吻。
“你愿意和我离开吗。”
“愿意的,我愿意的。”紧紧拽着他衣领不放的宋嘉荣鼻音厚重得连话都咬得含糊不清,只能像一根无力的菟丝花缠着他不放。
她何止是愿意,她渴望成为他的女人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而是连做梦都希望能成为珩哥哥的女人,与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随后向来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的人,头一次失了风度的抱着她往内殿走去。
浅绯帷幕落下,遮住了明亮的光线,剩下了昏昏暗暗的朦胧暧昧,两具贴合着的躯体。
宋嘉荣知道女子初次时会疼,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那么的疼,随着他的进入,连人带灵魂都像是要被劈成两半。
嘴唇咬得一片模糊,手指抓得被子抽丝都掩饰不掉那种钻心的疼。
可她的心里是欢愉又自豪的,因为她从这一刻开始,成为了珩哥哥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哪怕疼,对她而言都是恩赐。
疼得呜咽出声的宋嘉荣抬起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眼睛,苍白的手指抚摸上男人俊美的脸庞,目光眷恋又痴迷。
她能感受到珩哥哥皮肤的温度,近在咫尺的滚烫呼吸,那双倒映着她一人的温柔视线,以及温柔得落在身上的吻,这些是她以前在梦里都不敢奢求的存在,如今却明晃晃的发生在现实中。
这一刻的她只想把时间暂停,把它存储在最美好的记忆深处,好时刻拿出来咀嚼回味。
听到呜咽声的裴珩停下动作,对任何事都杀伐果断的年轻帝王竟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起来的抬手擦去她腮边香泪,吻着她眼角,紧张又无措的安抚她,“归荑,别哭。”
归荑?
是谁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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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让朕感到恶心
宋嘉荣听到那个陌生的女人名字从情动时的珩哥哥嘴里吐出后,咀嚼着甜蜜欢喜的脸冷得像六月落下的雪,手和脚都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发现此刻的自己就像个十足的笑话,连老天爷都在无情的嘲讽她。
你看,哪怕你下药成为了他的女人,他与你欢愉时,心里,嘴上惦记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还是一个她从不知道的女人!
宋嘉荣忍着满心的酸涩眨了眨眼睛,忍着堵得发慌的嗓子说,“珩哥哥,我不是归荑,我是嘉荣啊。”
“我是南方有嘉木,年年岁岁有荣光的的嘉荣,是你亲自为我取的嘉荣二字啊!”
“所以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女人断断续续得不成调的破碎嗓音,近乎染上无助又难受的哀求。
“归荑。”裴珩伸手遮住她盛满盈盈泪光的通红眼睛,轻柔的吻又一次落在她的颈部,胸前。
他的吻是那么的虔诚,热情,他的体温高得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给烫得融化掉,可他的嘴里唤的依旧是残忍的“归荑”二字。
为什么他要那么的狠心对她!
明明置身于她的身体里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可他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甚至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还是一个她从来不知道,或者说是被他存在心里保护的女人!
一夜的抵死缠绵中,宋嘉荣仿佛置身于冰与火两层天中。
一方面为成为珩哥哥真正的女人而欢愉,窃喜,一方面又因为他嘴里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而嫉妒得要发疯,一颗心也随之往下沉。
即便如此,她仍是想要伸出手回应他的热情,哪怕他嘴里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以为这种事情一直是痛苦的,她被迫承受的苦难。
可是等疼痛过后,她渐渐的感受到了一丝攀爬而上的欢愉。
她的眼角依旧淌着泪,只不过这一次不是疼的,而是害羞的愉悦。
今晚的月亮害羞的躲进云层里,她却顶着巨大的羞耻,难堪,一寸一寸的描绘着正搂着她睡过去的男人。
身体是酸软无力的,精神方面却是在满足不已,因为她完成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愿望,哪怕是用如此不堪的手段。
微凉的指尖点上男人高挺的鼻尖,唇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他长得可真好看,青丝如瀑,面如冠玉,还有着一双寂静无波澜的浅色瞳孔,
此时的她甚至不敢轻易的闭上眼睡过去,生怕一睡过去便如一场梦,梦醒后她面对的是孤枕冷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在他宽厚的臂膀里,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
她不想睡的,但身体实在是太累太困了,她就想着。
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思想上想着就眯一小会儿,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沉沉睡去。
裴珩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把他往日高风亮节的君子皮撕破,任由内心野兽挣脱而出的梦。
梦里,由他一手将养大的小姑娘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呜咽着,哭得泪流满面的躺在他身下任由他采撷。
他一边心疼的说着哄她最后一次的话,为人却不耻的哄骗了她一次又一次。
哪怕是在梦里放纵对他来说也是不耻,愧疚,自我唾弃,厌恶的,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产生这种不伦的念头!
可是等他睁开眼,晃进帷幕里的白光略显刺眼,更刺眼的是躺在他躺在枕边,身上遍布暧昧痕迹的宋嘉荣。
昨晚上被遗忘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直白又残酷的提醒他原来不是梦。
裴珩顿时目光阴沉的起身下床,穿戴好自己的衣物。
他一动,宋嘉荣也跟着悠悠醒来,对上他布满厌恶的冰冷目光时,惶惶害怕的捏着被角下意识的往里头缩了缩。
“…珩…珩哥哥……”她一动,身体像被车子碾过的疼,嗓子亦是沙哑干涸。
“宋嘉荣,你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在菜里下了那种不堪的yin邪之药!”裴珩清醒过来时见到满床狼藉时,怨恨,自我厌恶的情绪彻底将他淹没后,他选择了最令人不耻的一种做法,把过错都推给她。
“没有,我没有做。”肩膀吓得直发抖的宋嘉荣嘴上否认,可她的眼神和肢体语言已经出卖了她。
他们不久之前还在耳鬓厮磨,可是珩哥哥给她的感觉为何如此的陌生。
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他的女人,更像是在看一个卑鄙无耻,肮脏下贱的仇人。
他很少有像现在盛怒的情况,温润如玉的人即便生气也是沉下脸皱眉,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会有那么的怒火。
“珩哥哥,我没有做那种事,你信我好不好。”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宋嘉荣摇着头为自己辩解,却心虚得不敢抬起头看他。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宋嘉荣,你真的是太令朕失望了。”裴珩下颌线收紧,声线骤冷,“朕多年教导你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没有想到最后竟教出了那么一个枉顾人伦,只会使用下流手段的人。”
他这是,又打算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垂下脑袋的宋嘉荣知道自己第一次下药已经很遭人不耻了,可她明知如此还是做了第二次。
“珩哥哥你教得很好,是…是嘉荣自己不学好,是嘉荣自己的问题,嘉…嘉荣只是太爱你,太害怕你会抛弃我了才会这样做的。”
“爱?”裴珩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为可笑的一句话。
爱我?恐怕你最爱的是永远权势,害怕的是失去权势后的仰仗。
他的眉眼突然凌厉起来,“朕在这里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晋国的皇后永远不会是你,朕也永远不会爱上像你这样自私自利,阴狠歹毒的女人!从你第一次使用那种yin邪之药的时候,就注定了你在朕的心里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朕可以给你无上的权势地位,朕也可以收回给予你的一切。”
“朕当初念你年幼才会误入歧途做了错事,如今想来,有些人的劣根性是烂在骨头里,改都改变不了,朕更不明白为何太傅光风霁月的一个君子,居然会生出一个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刁钻刻薄的女儿!”
裴珩冰冷的语调像冰块滚落宋嘉荣的衣服里,六月份的天,为什么她感受到的只有剐骨的森森寒意。
“我没有…我不是…珩…哥哥…”急白着脸的宋嘉荣想要为自己辩解,想要解释自己是真的爱他,不是为了所谓的权势。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不受控制的爱上了那个宛如神明的他。
她也清楚低贱又肮脏的自己配不上神明的垂怜,可他为什么连自己解释的话都不听,难道对于神明来说,她仅仅是他衣服沾上的泥点,见之作呕。
好像她的解释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已认定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也怪她,如果不是当年听到他要把自己嫁给其他人后,也不会头脑一热的想出那么个蠢办法。
她和珩哥哥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成后面这样,
“穿好衣服。”深吸一口气的裴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浑身不着一物的她倒在床边,连往前迈动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难以行走。
但他的理智拉扯着他快离开,不要在因为她的眼泪和哭泣停下脚步。
鳄鱼的眼泪并不值得同情,只会加速他感情缺口的溃坝,再一次跌落鳄鱼挖好的陷阱中。
“为什么珩哥哥你宁可睡其她女人都不睡我,我的存在就真的让你感到那么恶心吗。”见他真的要走,眼泪沾湿满脸的宋嘉荣顾不上身体的酸软无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挽留他停下。
“你说,只要是我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改,我全部改掉好不好!所以珩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
“留下来,珩哥哥你留下来好不好……嘉荣好痛,真的好痛…”
“没错,你的存在不但让朕感到恶心,更让朕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带你回来。”裴珩闭上眼,绝情又冷漠。
“朕前半生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带回东宫。”如果没有心软的把她带回来,而是交由普通人家抚养,她也不会被权势熏染得面目全非,再也看不见昔日的影子,也会平安安稳的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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