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神君落泪

偏惹神君落泪 第11节
加入书签 返回目录 投票推荐
清黎慢慢扇着这腾腾上升的青烟,猛地吸了一口香气,却被连连呛咳不知。
她实在闲得不了,想跟萧璟云说几句话。可萧璟云总是一言不发,就地成仙。
那位本就不通人情的太子殿欢迎来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雯雯下无论何时都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经卷,一手倒持着墨笔,五指修长。他穿着纯白儒衫倚着窗栏,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更显得他面色清冷,眉目如英。
这一路上相伴的时光,甚是漫长。
一个月的途中,萧璟云和清黎详谈不超过十句。清黎说得大多的可能就是,夜色已晚,我要睡了,麻烦请你将灯芯剪灭。萧璟云默默不语吹灭蜡烛,又每夜会在清黎熟睡时替她披上衣衫。
今日睡前,清黎见着满天星辰,有些忆起了忘川之地,也不知那些小鬼们会不会想着她,还是在庆幸那个蛮横的孟婆不存在。
清黎张开五指,伸向满天的星辰,自言自语道:“好想回去啊...”
萧璟云握着书背的骨相清晰纤长,端坐于软塌之上,目光看着手中经文。
清黎一壶接一壶喝着小酒,羞红有些上脸。心中竟有一丝怨怼之气,就朝着那尊冰山扔了一个空酒壶过去:“大木头,为啥不理我?你这一路上都不咋跟我说过话...要不是你,我会来这里吗?”
萧璟云垂着眉眼,转着手中的酒壶:“别喝了,你醉了。”
她跌跌撞撞走向萧璟云,两颊皮肤剔透,泛着粉红,有些大胆着绕了几圈萧璟云的那墨发在她的指间之上,带着浑身的酒气慢慢逼近萧璟云,饱满的嘴唇沾上酒后更加诱人。
“萧璟云,你当初为啥让我上你的马车?为何不让我跟邹启一起走?”
萧璟云直言不讳:“我想你应不喜跟邹启待在一起一月。”
清黎有些闷着:“我确实不喜欢跟那人待在一起,那你凭什么觉得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呀?”
萧璟云那木然的表情下,慢慢浮现出一种困惑,随后一声轻笑带过:“你若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自是最好。”
他的话倒是含有深意,点醒了清黎之前朝着他说了很多违背良心的虚情假意,做了许多违背本意的勾人手段。
“萧璟云,你真的很无趣诶。要是谁要是跟你生活在一起,真的会无聊透顶,你天天不是公文,就是拿着个破经卷看看。是书中有黄金屋,还是有颜如玉?”
清黎的薄纱有些滑落,露出大片粉嫩的香肩。
这下倒是让萧璟云再次红了耳根,他故作镇定合上双眼,小声提点:“你的衣带歪了~”
只听见她的声音如有魅惑,“乐,可是七情之中醉意感受的情感。而人最会被眼前的浮华、金钱、欢愉所麻痹,屈服于脑海里给它们的极乐刺激。”
清黎狐狸眼双眼上勾,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她有意放低自己的腰身,低垂着眼眸,将一缕青丝绕至耳后,朱唇之间轻轻地吹着一口气挠痒着他的脸颊。声音轿媚,摄人心魂。
“所以,萧璟云,你想要吗?”
“那可是男人的人间极乐,我可以帮你感受一下。”
第13章 种情花(必看转折)
明月当窗,夜色如画。透着灶光的雕花窗格间,倒映着姿娑修竹的纤细墨影,随风而动。
火烛微暖,照亮了萧璟云的半边侧脸,光影交错间,如梦似幻。
清黎朱唇轻启,用轻纱当作眼罩,遮在他的眼前,而后吹灭蜡烛。
车厢内陷入一片黑寂,有暖味掺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璟….”
谁料萧璟云紧闭双眼,一把抓下丝绸,从旁拢出一件银丝边流竹叶花纹的长袍披在她的身上,眼神在黑夜中更显幽暗:“清黎姑娘,你和我之间互相没有男女之意,还请不要随便撩拨。”
“我不信你两眼空空,你为何不敢看着我?”
萧璟云缓缓睁开双眸,鸦羽长睫投落阴影:“我已跟你说过,我不懂情爱,也无心情爱。”
“更对你没有情意。”
“永远不会?”
“不会。”
这时他不再称呼清黎姑娘,转而代之为你,多了一些生疏与隔阂。
清黎已经衣衫半解,姿态千媚,却不见他眼底一丝眸光微动。心里的自信在一点点逐步瓦解,她有些泄了气的躲在一旁,裹紧着他给自己披上的衣衫。
“我好歹也是女子。”
“知道。”
“我的意思是,我好歹也是女子。你如此冷漠无情,一点也不怜惜。到底是你不是个男人,还是我不是个女子?”
“还有,还有别的女子被你拒绝过吗?”
萧璟云不答。
这扶桑神君遇生命威胁不惧,遇美色不欲,遇陛下打压不伤,遇喜事不乐,真是难解。
清黎觉得嘴巴有些干,想伸手去够那盏淡青色的茶盏。可无论怎么努力,那瓷器总离她那指尖差着一丝距离。
萧璟云抬眸打量了她一瞬,缓缓移上目光,看见她白皙锁骨在轻纱之中若影若现。旋即,将目光移至手中的书卷上,侧着脸,将一杯清茶递她。
清黎有些发愣,瞧他如此。心中又生报复歹念,用指片轻轻地从他的手腕处一路轻扫至他修长的手指,再从手指转为用指腹带着手中余温滑至茶盏边缘。
萧璟云拿着杯子的手感觉她所滑之处细润暖滑,清晰感受着她温热指腹绵延点火,杯中的水面竟有一丝不稳。
可他依旧冷淡地将茶杯凑近清黎的鼻尖,口中暗含威胁,帝王之气尽显:“黏吝缴绕。”
“听不懂。”
萧璟云轻揉着眉心:“我从未见过如你一样胡搅蛮缠、得寸进尺的人。”
清黎头一次听到他说此重话,两手抱胸放于檀木座上,嘴角勾笑:“你生气了?或者,你有一点生气吗?”
“我生气,你反倒开心?”
“开心呀。”
凡间百姓常说天子一怒,地动山摇,因而对皇权、世贵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这还是萧璟云第一次听到有人希望他动怒,蓦然转头,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睛里,再次回归冰山状态,不再说一句。
车马缓缓幽幽从城关入门,清黎隔着纸窗就能听见大街之上熙熙攘攘的声音,人潮混杂。市集叫卖、邀客声此起彼。清黎被声音吸引,悄悄推开木窗。
探眼望去,晟都城高长灯火,里坊皆开。街上尘世喧嚣、人流涌动,岸下灯火璀璨。楼阁飞檐之下,红绸高挂,不少有情人相拥着共赏明月。河道街口,还有不好男女老少在街旁放着明灯,千盏明灯如同繁星点缀着护城河,光华璀璨。
“晟都,当真繁华呀!不愧是用金砖磊出来的地方。”
车辆缓缓停泊在宫门口,两列御林军按照官阶大由低到高、由外到内,一字排开恭候在寂归门两侧,整装以待。清黎便听到邹启急不可耐的声音传来:“已至宫门口,还请殿下落轿。”
萧璟云不为所动,不紧不慢的合上卷册:“晟都已到,可以把佩玉还我了吗?”
清黎指尖轻敲着杯沿:“殿下,突然来南陵寻我,我还以为是你想我了?结果竟然是为了一枚佩玉。”
萧璟云:“你明知道我最在意这枚玉佩,特意盗走,不是特意引我来寻你吗?”
清黎从衣袖之中翻出璞玉,那是她摘下萧璟云面具时趁他面红耳赤时顺走的。意在就是为了哪天有一天,以他重视的佩玉来要挟一二。
清黎又拎着上面双股线编织的红绳,将佩玉轻轻摇晃在萧璟云面前:“为何你如此宝贝?不就是一块除了价格有些昂贵,其他没啥特别的一块佩玉吗?”
她莞尔一笑:“难不成,是你心念送你佩玉的人?”
“是哪位倾城倾国的美人送的?”
萧璟云语气淡淡:“可否还我?”
“被我说中了?若真是哪位女子送的,便是我的情敌,我又怎能就此还你?难道要我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日日带着别家女子送的东西吗?”清黎故作委屈摸着衣袖,语气绵柔,像个小猫呜呜叫,惹人心怜。
但萧璟云早已摸清了她的底细,眼前的女子,千人千面。对他无论是委屈可怜,还是千娇百媚,皆是假面。
而且最会胡搅蛮缠、得寸进尺,私德有亏。
萧璟云不想与之纠缠,望着垂吊的玉佩,眼中的哀惜一闪而过:“这是镇北将军生前的遗物。”
清黎想到自忘川那日十万大军挤在奈何桥最上层,过了数月,大军才幽幽散去,开始在忘川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过着亡魂的生活。而忘川最下层,黑桥,这十年来唯有那身披戎装的野鬼迟迟不肯下桥,宁愿每日忍受着桥上烈火灼烧、冷水刺骨,却始终不肯下桥,迟迟不肯迈入忘川一步。
清黎试探性询问道:“就是那个通敌叛国的将军吗?霍连悭?”
萧璟云微微颔首。
“遗物?”
萧璟云答道:“觀山案事发,我才尚在幼学之年,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停留在贞衡二十二年,晟都那一场大雪,镇北将军麾下的副将宋清衍冒死入晟都,将这一枚玉佩交到我的手上,还未交代半句,便被一种我未见过的蛊毒吸干全身精血而死。”
清黎将手肘支在膝上,下巴搭在手掌上:“殿下今日如实相告,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身为东宫太子,竟敢私藏叛国罪臣成之物,这可是个能扳倒你的大罪。”
萧璟云眉眼挑起一丝玩弄的意味:“口口声声称心悦于我、想成为我的太子妃,是假话?我想清黎姑娘也不想成为一介阶下囚的枕边人吧?”
清黎指尖转着茶杯,框框作响,淡笑不语。
萧璟云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此玩笑有些失礼,默然片刻:“我失礼了,见谅。”
“我曾派人查过你的背景,你并非真正的南陵人。觀山案发生在南境之地,并且宋清衍副将死于南陵的蛊毒之下,所以我想请姑娘和我一起重新调查觀山案。”
“猜忌觀山案和南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并非南陵人,却又最懂南陵一切,所以殿下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作为报酬,无论姑娘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寻来。”
清黎细细摩挲着这玉佩上面的纹路,沉思片刻后。
她缓缓起身,再次吹灭火烛,点燃一根熏香:“不需要那些俗物,我只需要殿下陪我配合我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烛香的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不能动,不能睁眼。”
“殿下考虑清楚了吗?”
月色剪影映在萧璟云清俊的眉眼之上,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白衣黑发,不扎不束,直似神明降世。
清黎只听见他的声音清润落在她的耳内:“依你。”
~
站在寂归门前的众人目光焦距在那辆马车之上,没由来地从脚底生出一股紧张的情绪。等了许久,都不见萧璟云下轿。
邹启更是弯腰居里等候了殿下好一阵,心急如焚。想着自己方才已经催促过殿下,倘若再次提点,便能被人灌上不敬之罪。索性,他瞧到了身旁一脸清闲的傅简,小声说道:“殿下和女子共处一室那么久,下官实在是担心,还请傅官再提点一番。”
傅简不以为然,吹着口哨:“呆呗!殿下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啊?”
邹启真是服了这个木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不知吗?”
傅简鄙夷撇了邹启一眼:“噢~那事啊~,那还打扰殿下干什么啊?”
傅简又拍拍邹启的胸脯说:“你不喜欢那个女子,我起初也不喜欢啊,老是对殿下动手动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小姐、咋咋呼呼的。但是我转念一想殿下这个闷葫芦,为人清冷孤高、也说不太爱说话,也讲不出什么讨喜的人话,天天就是批阅文书、练武、看经卷,太无趣了...现在若能发现人世的一大乐事,也挺好啊!”
邹启转而眼见那轿撵内唯一的光源消失不见,漆黑一片。咬牙切齿,这妮子真的是嫌活着太长了!
~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