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利于我等控制,更何况,长孙吏部与太子李承乾素来不睦。
他也想长孙氏能够福泽绵长,定不愿李承乾登基为帝……”
“那个贤弟你且先等会,容愚兄缓缓……你这,你这想法也太过大胆了点。”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些守在长廊尽头岸边的郑氏家丁们,都颇为好奇,今日是怎么了。
这帮子世家大族的话事人,过往顶多也就是在这里碰个头。
商议一些隐秘之事后,就会开始谈笑生风,饮酒作乐。
可是今日,他们这帮子老爷们在水榭里边已经呆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居然还在那里嘀嘀咕咕,似乎没完没了的架势,实在是令人吃惊。
最终,一帮子老朽终于觉得体力不支,郑元寿半瘫似地靠着榻,最终拍板定论道。
“倘若真要如此做,除非……除非能确定李二郎不久于人世。”
“不然,等待我等的,那可就是天崩地劣一般的灾祸啊……”
“那位太上皇……”
“太上皇老朽,不问政事多年,倘若亲子死在眼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重大的打击之下,他又能如何?”
“这倒也是,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作布置?以防到时候措手不及?”
“这是自然,诸君,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的话,那么,咱们就都要动弹起来,利用一切手段……”
……
长孙无忌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书信,这封书信,是来自于自己的好基友禇遂良命心腹日夜兼程送入洛阳的。
长孙无忌足足失神了近柱香的功夫,这才缓缓回魂。
禇遂良书信中所描述的晋阳宫内外的异动,让长孙无忌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
他很清楚,李世民是一位性格十分要强,而且相当好脸面的君王,倘若不是真的撑不住。
他绝对会控制住消息,而且还会强撑着露面,让臣工们觉得他仍旧身强体健。
而现在,见到过他的,只有那帮子手握重兵的武臣,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的情况,怕是相当不乐观。
信使就跪坐在书房中,长孙无忌没有开口,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呆着,不敢问也不敢动。
“你且先回去,告诉禇侍郎,让他不要做多余之事,盯紧晋阳宫那边就好。
有任何异动,一定要第一时间遣人告知老夫,明白吗?”
“小人明白,定然会一定不漏地回禀我家老爷。”
看着这名信使在管事的引领之下,离开了书房,长孙无忌抬起了手,轻抚着眉头方才紧皱出来的川字纹。
就在这个时候,刚把信使送走的管事又匆匆地赶了回来禀报,说是郑元寿与王揆再次前来拜访。
犹豫了半天的长孙无忌长叹了一口气道。
“不见,就说老夫身体不适……罢了,且先见上一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
宾主相见分坐下,那王揆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老朽今日与元寿兄冒昧登门来拜会赵公,实在是因为在晋阳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朽甚是忧心忡忡,与元寿兄商议之后,觉得还是禀告赵公一声为好。”
长孙无忌长眉微挑,抚着长须淡然一笑。
“还请王先生明言就是,某也想要听一听,到底是何大事?”
“老朽接到了来自晋阳的家书,言及近日陛下所居住的行宫晋阳宫发生了一些怪诞之事……”
“若是事关晋阳宫,老夫也略知一二,二位就不必再言了。”
长孙无忌打量着这两位世家大族的代言人兼话事人,似笑非笑地道。
“这……”王揆看到长孙无忌如此反应,不禁一呆,这下子,直接就把他给整得有些无语了都。
“那不知赵公对于另外一件事情,是否有兴趣?”一旁的郑元寿抚着及腹的长须,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何事?”长孙无忌目光移到了郑元寿身上,却见郑元寿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郧国公张亮好养术士,这想必赵公也是知道的,可不知赵公知否,郧国公私养义子……”
“数百义子,郑老,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情,你能确定?……”长孙无忌顿时脸色大变,份外震惊地看向郑元寿。
“赵公,老朽敢说出来,就敢打保票,他张亮张不详(张亮字不详),确生异志。”
“这个把柄,在老夫手中,不过只是一个把柄,可若是落在了赵公手上的话……”
长孙无忌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目光闪烁半天,这才声音显得有些黯哑地问道。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