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要有那种廉耻之心,又岂会恶名远扬,令我等斯文人避之不及?”
“……”一旁的李义府听到了一干昔日同僚之言,不禁深以为然地颔首,差点就下意识地开口附合吐槽两句。
好在他及时警醒过来,控制住自己。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李恪摇头晃脑地将这首七言绝句抑扬顿挫地大声念诵了出来,亦不禁两眼一亮。
“哎哟处弼兄不错嘛,难得你这一回只写诗展示才华不怼人。”
李恪此言一出,程处弼一扭头,打量着这位半瓶醋成日晃荡得咣当响的亲王殿下,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处弼兄,小弟我说的不对?”
就在二人低语之际,那也已经凑到了近前来的李义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先是侧过脸来,表情十分复杂地打量着这位真·文武双全的程三朗,这才扭头朝着身后边那几位旧日同僚望去。
程处弼自然也注意到了李义府的表情变化,朝着这位奸臣传留名的模板人物挑了挑眉。
“来来来,李主薄,程某观你神色,似乎有所触动,你且说说。”
这话瞬间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义府的身上,迎着前同僚、现上司、亲王殿下的目光。
李义府顿时觉得心头一沉,看着程三郎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主薄可别想要藏拙哟,呵呵……”
“程某知晓李主薄你才思敏捷,又才华横溢,定然能够知晓程某的用意。”
第2293章 身体又很诚实的过来跟李义府秉烛夜谈?
而这个时候,同样也已经混入人群中的许敬宗也面露恍然之色。
李恪也同样表情变得甚是古怪,看来,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居然觉得处弼兄会不怼人。
李义府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朝着程三郎一礼。
“程洛阳才情之高,下官愧不及也,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用如此绝妙的比喻暗讽,着实高妙之极。”
“特别是‘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这后两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几位饱读诗书的御史从一开始既嫉又羡地欣赏诗文,到了此刻,也纷纷醒过了神来。
此时,程达一脸懵逼地看着这首七言绝句,忍不住拿胳膊肘拱了拱身边那有颇有才情的邓称心。
“这是啥意思,我咋看不出来?”
邓称心看到身边一票膘肥体壮的程家人大多都一头雾水状,再加上那李义府说得太过隐晦,所以邓称心刻意地朗声道。
“后面两句诗的意思就是可怜那杨花榆钱,没有什么艳丽的姿色。
就连道边的野花也比不上,却还洋洋得意胡飞乱飘,飞得到处都是……”
邓称心的解释一出口,嘿嘿嘿的奚落笑声,顿时此起彼伏,一双双满怀恶意的眼珠子,全落到了那票御史身上。
用意还不明显吗?就是鄙视这帮子御史没什么本事,还瞎鸡儿乱逼逼。
就在此刻,程发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咦,从地上抄起了一串榆钱,在手中晃荡,表情显得十分地严肃。
一旁的李德看到这位如此举动,不禁好奇地问到。“你这是在做甚?”
“你没看出来,这串榆钱好大,好白,而且还好多。”
程发这番话一出口,李恪不禁轻咦了一声,总觉得这话很熟悉,似乎在哪里经常听到。
就听到了李敏在那里小声地嘀咕了句。“这话怎么觉得那么耳熟?”
“废话……”李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这老兄弟弟。“想再听,你就到思恭坊那里去。”
噗呲……程处弼憋不住差点乐出声来,扭头看向李恪,果然,这位皇族浪子瞬间一脸黑线。
要不是现在人多眼杂,怕是这位吴王殿下很想抄起鞋底子蹿过去让这两个心腹护卫头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好在此刻一干御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异样,此刻他们的脸色在那些嘲笑声中,真可谓是青红紫绿色彩纷呈。
……
尴尬地都恨不得耍起王八拳跟程三郎来上一场拳拳到肉的生死相搏。
可所有人打量着程三郎那宽厚高大的身型,十个御史,怕都不是一个程家人的对手。
再说了,都已经被程三郎这个文武双全的粗鄙之人扎了心,再去挑衅,岂不是又要受一回肉体的伤害。
决定不再继续被有文化的粗鄙流氓程三郎继续污辱,所以,顾御史铁青着脸,朝着李义府冷冷一笑。
“李主薄,我等言尽于此,从今日起,我等与尔势不两立,我们走。”
就在那一票御史齐刷刷愤愤然地朝着李义府拂袖之后,肩并肩的就要离开。
结果就看到了程三郎犹如一蹲钢浇铁铸的巨像一般,拦住了去路。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