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女子的媚态面前,心存疑惑的封翔尚且如此,从蚊子都是公的军营里刚出来的孔凡林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失魂落魄,目光凶狠的盯着那女子,好几个侍卫干脆都咽起了口水。而面对孔凡林等老丘八如狼似虎的目光,那女子不仅没有半点拘束与紧张,反而千娇百媚的向封翔等人抛了一个媚眼,又福了一福,这才娇滴滴的向封翔等人说道:“各位大爷,小女子是广东东莞人氏,姓孙名玉儿,给各位大爷请安了。”
“孙小姐不必客气,快请坐。”孔凡林率先醒过神来,赶紧起身给孙玉儿让座。孙玉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就坐到了孔凡林与封翔之间,又向一直不动声色的封翔千娇百媚的抛了一个媚眼,娇声问道:“这位公子,看你的仪表气度,应该就是这里众位大爷的主子吧?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封翔,我不是他们的主子,只是他们的朋友。”封翔回答得十分干脆,语气也十分平淡,不卑也不亢,就好象对这孙玉儿娇媚挑逗熟视无睹一般。而那孙玉儿则暗暗惊讶,以她的美色和手段,到目前为止,在她的刻意挑逗面前,只要是身体和心理正常的男人,能够保持如此镇定和平静的男人可不多!这么一来,本来就没有完全摸清楚封翔底细的孙玉儿难免对封翔更加高看一眼,心中暗道:“这个大胖子如果不是喜欢兔爷,那就一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我可得小心了。”
“小浪蹄子!”封翔心中暗骂,“你以为你真长得很漂亮,每一个男人看见你都得动心?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在网上和电视、电影上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象你这种最多只能勉强挤进一流的货色,如果不是这么风骚也许我还会动心,可惜你浪成这样,哥我的童男身就舍不得随便奉送给你了。”
第九章 图穷匕见
“孙小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啊?”封翔和孙玉儿在这边各怀心思,那边一年到头连母蚊子都见不到几只的孔凡林可不耐烦了,一边迫不及待的问着,一边把新碗筷放到孙玉儿面前,亲切的招呼道:“玉儿小姐,不用客气,请顺便用,如果酒菜不合口味尽管说,我们另外给你叫。”
“多谢大爷。”孙玉儿媚眼乱抛着娇滴滴的答应,直把孔凡林逗得心里直痒痒,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孙小姐,我叫孔凡林,你叫孔大哥就行了,你到这里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孔大哥,那奴家就冒昧了。”孙玉儿低下粉脸,很是害羞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奴家一年前和相公从东莞到广西来做生意,专门以贩茶为生,开始很是顺利,都已经准备在浔州买一家铺面定居下来了,可是两个月前相公到山里去贩茶遭了盗匪,被拦路的盗匪给害了,本钱也被抢了个干净。”
说到这,孙玉儿抹抹眼角,略带哽咽的继续说道:“相公被害之后,奴家欲哭无泪,花了许多力气,雇了许多人手,才找到相公的遗体,打算运回东莞老家安葬,可是钱又不够,只能尽力在浔州将相公葬了。这么一来二去的,相公留过奴家的一点点微薄积蓄,也花得一干二净了,到现在还欠着半个多月的房钱……”述说到了这里,孙玉儿忍不住低下头嘤嘤哭泣起来。
“孙小姐……,哦,应该叫孙小娘子,世事无常,你要节哀顺便。”孔凡林抹了两滴假惺惺的眼泪,又迫不及待的向孙玉儿问道:“孙小娘子,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我们开口,我们一定尽力帮忙。”那边被孙玉儿迷得神魂颠倒的肖二郎和其他侍卫也争先恐后的抢着说道:“对,孙小娘子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们尽力帮你。”
“孙小娘子,你该不会是想找我们借钱吧?”封翔一针见血的问道,态度也有些放缓和——毕竟这个叫孙玉儿的女子确实漂亮,不管她是不是来骗银子,也犯不着象防贼防强盗一样防着她。
坐在封翔旁边的孙玉儿也不客气,先点了点头,又抹去脸上的泪水,这才羞答答的说道:“让封大爷见笑了,奴家在浔州举目无亲,衣食也没有着落,打算回东莞去投奔娘家,可手里缺盘缠,又欠着房东半个多月的房租,所以……”说罢,孙玉儿又赶紧补充一句,“封大爷请放心,奴家向你们借的银子,一定会还,只要奴家回到东莞就还。”
“孙小娘子,你说一定会还,那用什么担保?”二郎淫笑着问道:“万一孙小娘子你回到了东莞就把我们忘了,我们上那里找人讨银子去?”话音未落,孔凡林那伙老丘八和二郎手下那帮无良家丁也一起淫笑起来,纷纷问道:“孙小姐,你拿什么担保?怎么担保?”
孙玉儿不说话了,粉脸干脆就红成了一块大红布,低下头羞涩的说道:“请各位爷相信奴家,奴家一定会还的,奴家一定不会赖帐。”
“孙小娘子,你看这样行不?”孔凡林大手悄悄摸到孙玉儿丰满的大腿上,色眯眯的说道:“正好哥几个也要去广州,离东莞不算太远,要不小娘子你和我们同路,路上的吃喝花消,我们替你出钱,你欠的房租我们也替你还,只要你在路上……,等到了东莞,你还不还这点银子也没什么了。”
“孔大爷,不要。”孙玉儿满脸通红的按住孔凡林的魔掌,羞涩道:“孔大爷,奴家是有相公的人,是正经人家的女人,不是……”
“不是什么啊?”孔凡林色欲难遏,一把将孙玉儿搂在怀里,淫笑说道:“孙小娘子,既然你的相公已经不在了,那你还怕什么?就这么说了,咱们一起上路,大哥我替你还帐!”
说着,孔凡林的大嘴毫不客气的就贴到了孙玉儿的粉脸上,旁边的无良家丁肖二郎和无良侍卫又是一起疯狂淫笑,孙玉儿则没有想到孔凡林这个老丘八这么直接,害羞之下拼命挣扎出来,有意无意的靠到封翔身上,抓住封翔的手腕哀求道:“封大爷,救救奴家,奴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奴家发誓,将来一定会还你银子,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如果封大爷你实在不愿借银子给奴家,奴家走就是了,千万别这样,别这样……”哀求着,孙玉儿又羞又怕,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孔大哥,一个身世可怜的弱女子,何必这么欺负她?”觉得这孙玉儿确实身世可怜的封翔也有些看不惯孔凡林的丘八作风了,劝道:“如果孔大哥真的想要女人的话,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不走,晚上我出银子,请你们到城里的青楼里好好乐……咦?”
劝到这里,封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赶紧一把抓住孔凡林的右手摸索,孔凡林还道封翔是阻止自己,便笑道:“封兄弟心疼了?没事,我就和这位小娘子开个玩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哈,听二郎兄弟说封兄弟你以前最喜欢助人为乐,还最喜欢别人的老婆,要不封兄弟你……”说到这,孔凡林忽然也发现事情不对了——封翔竟然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挎刀,翻手就架到那孙玉儿的脖子上!
“少爷,你干什么?持刀劫色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起突然,二郎第一个惊叫起来。然后孔凡林等侍卫也惊叫道:“卢大人,你干什么?在这里顺便杀人可不是开玩笑!”
“封爷,你干什么?奴家怎么冒犯你了?”孙玉儿更是震惊,娇滴滴的惨叫起来。封翔不答,只是冷冷的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故意接近我们想干什么?”
“奴家是良家女子啊。”孙玉儿委屈的反问道:“奴家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想跟大爷你们借点银子还娘家,大爷你如果不借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奴家?”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贩茶商人妻子。”封翔冷笑问道:“那你的右手虎口处,还有月丘那个位置,为什么会有那么厚的老茧?手掌上这样的老茧,好象只有常年弄刀舞剑才会留下吧?”
“什么?”孔凡林大吃一惊,赶紧一看自己的右手手掌,再抓起那孙玉儿的右手手掌一看,果不其然,孙玉儿那手背白嫩如脂的右手手掌之上,果然有着只有武人常年舞弄兵器才会出现的老茧!看到这点,孔凡林也惊得跳了起来,指着孙玉儿惊叫问道:“臭娘们,你到底是谁?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老茧?”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事情到了这步,身份被戳穿,刀都架到了脖子上,孙玉儿粉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妩媚,风情万种的向封翔抛了一个媚眼,娇笑说道:“卢大人,奴家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在旧州金蝉脱壳甩了那帮跟着你的蠢货,奴家还认为你只是运气好,现在到了浔州,奴家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点破绽,马上又被你给看破了——卢大人,你可真是让奴家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了,也让奴家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封翔铁青着脸喝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又为了什么要派人跟踪我?想方设法接近我?说!否则我要你的命!”
“这些问题,奴家当然可以告诉你。”孙玉儿又向封翔抛了一个挑逗的媚眼,吃吃笑道:“不过,不是现在。”话音刚落,孙玉儿忽然闪电般一把掐住封翔的右手手肘麻筋,封翔顿时觉得手肘如同触电一般剧疼,架在孙玉儿脖子上钢刀也无法控制的松手而落,孙玉儿左手又在电光火石间抓住刀柄,右手掐封翔的麻肘一扭,把封翔扭得向前弯下腰去,左手的钢刀也飞快架到了封翔的后颈上,娇媚笑道:“卢大人,你很聪明,也很细心,可惜就是身手太差了一点。”
“放开我家少爷!”二郎急了,吼叫着就扑了上来,结果手还没有摸到孙玉儿,孙玉儿就已经飞起一脚把二郎踢了一个四脚朝天,娇笑道:“肖二郎,你的身手也太差,如果想帮你家峰少爷欺男霸女抢美人,身手也该练练了。”
“放开卢大人!”孔凡林等几个侍卫一起飞快拔刀,刹那间将孙玉儿包围,但又惧怕孙玉儿伤到封翔不敢贸然动手,只得将刀尖一起指向孙玉儿,纷纷怒喝,“放开卢大人,让你走,否则要你的命!”
“孔侍卫,好狠心啊,刚才才占了奴家的便宜,现在又想要奴家的命了?”身处重围,孙玉儿仍然是不慌不忙,语气神态还更加的千娇百媚,习惯性的向孔凡林抛个媚眼,娇笑道:“孔侍卫,在你动手之前,还是先回头看你们的前后左右吧。”
“砰!砰!砰!砰砰砰!”几乎是在同时,雅间的前后左右厢壁、窗户和房门同时发出巨响,不是粉碎就是砰然倒地,超过三十名身着便衣的持刀男子冲了起来,举刀将二郎和孔凡林等六个侍卫团团包围,一起喝道:“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孔侍卫,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吧?”孙玉儿吃吃笑道:“乖乖放下了武器,你们还有点活命的希望。如果想负隅顽抗,那奴家可以保证,这里的每一个人,身手都不会比你们平西王府的侍卫身手差。”
“不用管我,冲出去报信!”封翔非常冷静,及时大喝道:“只要你们有一个回去给王爷报信,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否则的话,我们可能都得被灭口!”
“狗蛮子!”孙玉儿俏脸一沉,倒转刀柄往封翔后脑勺上狠狠一砸,封翔只觉得眼前一黑,干脆利落的立时又昏了过去。
第十章 蛇蝎美人
“哎哟,疼死我了!”痛苦的呻吟着,咱们的封翔封大胆逐渐在依稀熟悉的头疼欲裂感觉中苏醒过来。很可惜的是,出现在封翔眼前的,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同学笑脸,而是一个漆黑无窗的房间,房间里很臭,味道象是尸臭又象是血液腐坏的腥臭,熏得本就头疼难忍的封翔差点就吐出来,另外房间正中生有一个很大很旺的火盆,火盆里还插有好几根细细的铁棍,旁边放满各式各样的戏具,但整个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这里是那里?我是被孙玉儿那帮人抓到了吗?”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封翔满腹的疑惑,正要叫人,却忽然听到房间隔壁传来阵阵呻吟喘息之声,依稀还夹杂着女子娇媚的声音,“快,用点力,别停!别停……,快!后面的,也快……唔……不……,不要两个一起……唔……”
“有没有人?!出来一个!”封翔喊了起来。片刻后,房门被人推开,将封翔打昏那个孙玉儿一边整理着头发和衣服,一边领着四个腰粗膀圆的壮汉走了进来,向封翔妩媚笑道:“卢大人,醒了?头还疼不疼了?奴家无礼,刚才出手重了一点点,卢大人可千万不要介意噢。”
“你到底是谁?”被扒去上衣呈大字形捆在墙壁上的封翔挣扎着问道:“这里是那里?你为什么要抓我?我的手下肖二郎和孔凡林他们那里去了?”
“卢大人,奴家告诉了你,你可千万要挺住。”孙玉儿神情很紧张、语气却依然万分妩媚的说道:“你的那个忠心的家丁肖二郎被我们打昏了,就关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还有你藏在他身上的吴三桂密信,也被我们给搜到了。至于孔凡林那几个平西王府的侍卫,就跑了孔凡林一个,剩下的两个被我们宰了,三个被我们抓了,也被关在这附近。”
“跑了一个就好,至少这个臭娘们有所顾忌,不敢随便把我怎么样。”封翔心中暗喜,又挣扎着喝道:“妖女,你好大的胆子,连平西王爷的侍卫都敢随便抓随便杀,你就不怕王爷找你算帐?”
“怕,奴家当然怕。”孙玉儿露出些恐惧的表情,又媚眼如丝的吃吃笑道:“不过呢,吴三桂那个老东西如果能够向朝廷解释清楚,他为什么要派亲信侍卫保护一个本应该直接去京城陛见的西选官来我的广西,还打算借道广西去广东面见尚可喜,那么奴家倒是有点麻烦。可他如果解释不清楚,那他这个哑巴亏,也就吃定了。”
“我的广西?”封翔忽然发现这个孙玉儿的语气似乎不对,再看孙玉儿的年龄和她身后的几个壮汉,封翔忽然醒悟过来,失声惊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孔四贞!你是平南王孔有德的女儿、太皇太后的养女、世上唯一一个汉人格格孔四贞对不对?”
“咦?”孙玉儿身后的几个壮汉同时惊呼起来,孙玉儿不断乱抛媚眼的俏丽脸庞上也露出不少惊讶,吃惊的上下打量着封翔,半晌才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孔四贞的?你从那里看出来的?”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封翔冷笑着答道:“你刚才说了一句‘我的广西’,世上除了孔有德唯一的女儿孔四贞之外,还有那个女人敢说广西是自己的?还有,在广西除了你以外,还有那个女人能带着军队四处抓人,还抓我这个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