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两个纪元?”石昊心头大受触动。
“甚至,有帝落年代的怪物会出现,那就相距更遥远了!”禁区之主话语很沉重,连他提到那个年代都很严肃。
“帝落时代,还有生灵活着?”石昊双眉深锁,这消息令人惊悚,这可不是一般的年代,听到帝落二字就会让人产生无尽联想。
“了却红尘事,再踏不归路,去吧。”禁区之主说道。
石昊轻轻一叹,有朝一日,真要踏上不归路,那就是要跟所有人生离死别了,不要留下遗憾才好。
修道八百载,回首红尘旧事,他一阵沉默。
依稀看到了年少时,罪州火桑花开,那红衣少女在火桑树下烂漫的笑,漫天红色花瓣洒落,她在轻轻挥手。
石昊鼻子发酸,一阵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忘记,不过他一直在修道中度过,所以才能不思不想。
火桑花开,片片晶莹,那少女独自等待,等他回去,可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等到。
一朝间,通天巨爪撕开边荒帝城,抓走了整片罪州,那最后一战中,石昊亲眼目睹,依稀见到,那赤衣少女独自立在残破的火桑林外,面带泪水,无助而凄然的望着他。
“清算啊,我很想变强,杀进异域,手刃安澜、俞陀等,将她带回来!”
石昊握紧拳头,低吼着,难以忘记,仿佛就在昨日,如果不想,就这么修道而过也就罢了,可是思量时,心中空落,酸涩难言。
一声炸响,虚空龟裂,石昊叹息,他能改变什么?等他成仙,需要很多年以后,那个时候,昔日少女早已白发披散。
甚至,她如今是否还能活着,还在世上,都两难说了。
曾想斩断执念,但而今看来,一切成空,许多人与事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
“没有保住你,此生之憾!”石昊遥望虚空,他最后一次思念,因为,继续下去,无果之念,只会加深遗憾与苦涩。
他真的要暂时尘封那段岁月了,人都有年少时,他要将那份纯真埋下。
因为,再去思量,真的对如今的云曦太不公平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修道,少回石村,只因心中有对火桑树下少女的怀念,不能坦然的面对云曦。
石昊回到了石村,拉起云曦的手,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她风采未减,紫色发丝晶莹,双目纯净,丰姿绝世。
云曦略有疑惑,抬头看着他。
“这些年,对不起。”石昊开口,声音很轻,但却很认真。
“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们实在不像一对道侣,是我有负于你。”石昊心有愧疚。
“你没有错,要在这末法时代崛起谈何容易,你理应废寝忘食,苦修仙功才对,不用向我道歉。”云曦轻柔地说道。
她肤色白皙,晶莹如玉石,眼睛灵动,一言一行皆风采过人。
“闭关苦修,未必能成仙。”石昊牵着她的手,道:“九天十地大变样,而你却一直呆在下界,从未去走一走、看一看,我带去你俯瞰如今的壮丽山河。”
“哪里有时间!”云曦摇头,表示拒绝。
“这也算是修行,走吧。”石昊带着她,要去上界,并认真地说道:“你很多年都没有回天人族了,我跟你同去看一看。”
当听到这些话,云曦身体一颤,她真的很想念,最后点头答应了,想回天人族。
石子陵夫妇笑了,看着他们离开,两人欣慰而满足,像是了却了一桩心愿般。
“总算看到了这一天。”两人如今都有了些许白色发丝,不再年轻,这是不可避免的,虽不苍老,但岁月真的已经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好,好,好啊!”老族长石云峰畅快的笑着,他十分衰老,但此时精神还算足,目送石昊与云曦的背影消失。
当石昊驾临天之城时,天人族剧震,时隔八百余年,他再次出现此地,让该族又是惶恐又是震惊。
这要是跟他们算账的话,全族必灭,所以天人族非常的恐惧,无比的担心,昔日的一些当事人脸都白了。
“我无意寻仇,昔日之事,就让它随风而散吧。”石昊平淡地说道。
天人族的一些高手在这一刻简直差点欢呼出来,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尤其是,他们看到了云曦,有所明悟,更加放松了。
“云曦想家了,我带她回来看一看。”石昊说道。
“好,好,我们也想她,一直在盼着她回来。”一个宿老声音略颤,激动的迎了上来。
“老天人还在吗?”石昊问道,末法时代到了,他觉得那个老家伙很难长久存活下去。
当听到这句话,天人族许多人都露出忧色,很是无奈,告知老天人命不久矣,如今已经油尽灯枯。
石昊、云曦去看望,果然见到了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双目无神的老家伙。
“我在数百年前就该死去了,一直在熬着,因为心中有股执念,放心不下天人族,而今日看到你来了,揭过了以往的恩怨,我可以无忧的坐化了。”老天人含笑说道。
而且,就在不久后,他的生命气机断绝,就此干枯,死在了岁月下。
天人族恸哭。
石昊一阵无言,这老家伙还真是能熬,一直等到他到来,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一时间无法离开了,因为云曦要在这里祭拜,要跟着送老天人下葬。
数年后,石昊与云曦比翼齐飞,游走在山川大泽间,成为了真正的道侣,她们双宿双飞。
石昊指点云曦修道,同时,他也在研究愿力,想要再开辟出另一条路,为穆青、赤龙等人安排好。
岁月悠悠,转眼间,近二百年过去。
石昊已经一千余岁,法力盖世,在人道领域中,无人能出其右,同时他在探索仙道,虽然未成仙,但却有一些心得,有不少外人很难想象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