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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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眸光微冷,不理会厄命珠的亲近,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
“干嘛,入定出来就不认人了!”见他避开,厄命珠不满地上前。
“你的主人是谁。”秦钰忽地拧眉问道。
厄命珠心头一跳,观察着他的神色,眼底沉沉,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
难道说是想起来什么了?
厄命珠心头打着鼓。
也知道苍淮这人性情最是古怪,虽然他是铁了心要留人看护他的心尖尖,但若是他直接了当的承认他的主人就是司娆,又不知道他要发什么疯来折腾他。
他琢磨了一下,秦钰没见过苍淮,对他的印象多数也来自于听说,不管他怎么说都无所谓。
但若是他觉醒了苍淮的记忆,自然有些在意自己说的话。
厄命珠斟酌词句后道:“我的主人,自然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天上地下公认最强的三界共主,帝尊大人。”
秦钰不动声色:“他很强么?”
厄命珠看他神色,有些得意,心想:小样,爷这马屁不给你拍得明明白白的?
“那是自然,当年他统治的年代已经过去,现在恐怕有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的事迹,不如我就来跟你讲一讲……”
厄命珠为着表忠心,也为着显摆自己的记忆里,把苍淮那些年足够强悍的战绩一件一件地摆出来说给他听。
他说得尽兴,也没有察觉到秦钰的面色越来越沉。
“那他和我师父呢?”
厄命珠眼前一亮,这个我熟。
苍淮那小子,从前第一在乎的是自己的实力,之后第一在乎的嘛……那自然就是司娆的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只要吹他们情比金坚,自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
“那自然是世所罕见的佳偶天成啊!我主人乃是世间少有的痴情人,对如今的尊上那是一个痴心不改,用情至深,竟然甘愿以身祭祀,将人人艳羡而不得的神躯换给了如今的尊上。”
“尤其还生得一副颠倒众生,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绝世相貌。你瞧瞧,你看看,这样的好郎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咔嚓”
厄命珠吹得入神,忽然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在秦钰手中,似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什么,什么东西?小孩,你别伤到手啊。”厄命珠连忙想往前凑,秦钰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看着他身上笼罩着一层莫名的低气压,厄命珠觉得有些奇怪。
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吹得太过火,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嘶,不管了,反正怪不到我头上就行。”
厄命珠将曾经那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虽然不难看出他有夸张的成分,秦钰还是心堵得厉害。
哪怕等到稍晚的时候,再见到司娆,他眼中的冷郁之色也未曾消散。
司娆仿佛有些疲惫,安静地靠在软塌上揉着眉心。
不多时,鼻尖萦绕上一股冷香,是秦钰靠近了。
他的手指泛着微微的凉意,按在太阳穴却不轻不重刚刚好。
司娆微微眯起眼,被熟悉的冷香笼罩,感觉那些疲惫烦躁的感觉仿佛都缓缓远去了。
连日在中域和魔域两地倒,一直被抛之脑后的困意迟钝的蔓延上来。
秦钰逐渐感觉到面前人的呼吸变得平稳,靠在软塌上的身形不知何时也微微倒下来,靠在他的膝头。
层层叠叠的黑发披散开来,衬得中间人的雪肤更加白得晃眼。
司娆合上眼时,显得格外温软无害,令人看了便觉得内心舒缓。
秦钰盯着看了许久,按着太阳穴的指尖不知不觉往下滑落了几分,触及那一寸寸新雪似的肌肤,指尖如同着火似的燃烧起来。
“师父……”
少年凝望着这张毫不设防的恬淡睡颜,神情中交织着痛苦与迷茫。
第86章
当司娆从睡梦中醒来时, 散乱放在桌案上的魔宫信件已经整齐收拾好,分作两类。
需要她再看一遍的被放在一边,有一小叠, 其他不重要的都已经做了批复,放在另外一边。
司娆看到时略有一些惊讶, 那一沓已经做了批复的文件, 都是以她的字迹回复的。
这点并不奇怪, 自小她带着秦钰习字,他便是模仿着她的字迹写的, 两人的字迹有九成相似,若非极其熟悉又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分辨其中的差别。
被叠在一起的这类大多是魔宫长老吹的一些彩虹屁, 或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魔宫长老们写的字多有些狂放不羁,和中域小学生的文字也差不太远,通篇看下来有一大半都是废话, 看起来实在费劲。
平时往往司娆看到最后才发现又浪费了她生命中宝贵的几分钟时间。
而今日这些浪费时间浪费情感的东西, 都已经被处理好了,切实需要她去处理的文件整齐摊开叠放在另一边。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特殊。
大门被推开, 秦钰披着晨露从门外进来,看见她醒了似乎还有些意外:“师父……怎么不多休息会。”
“已经休息好了, ”司娆轻笑, “这些你处理得很好。”
自从他来了这边, 她还没怎么跟他讲过魔宫的事, 但他近乎无师自通地便能分辨这些事的轻重缓急。
“我想帮你。”秦钰郑重道,“师父, 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只要你教我, 我也可以做得很好。”
看着一个少年郑重其事地对人说“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子”,司娆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见她笑了,秦钰抿着唇不说话,似是有些气闷。
“好,我信你,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司娆轻声道。
少年的沉郁下来的眸子再次被点亮,在司娆面前总是显得十分乖巧的少年此时流露出几分戾气:“他们真该死。”
“本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也拿来烦你。”
司娆微愣:“倒也不至于……”
她这段时间的忙碌秦钰都看在眼里,整个魔宫好似离了她就转不了一般,事事都等着她去拿主意。
秦钰冷眼看着也看出了些门道,分明是那个魔主故意的。
他就是想拿这些事绑住她,让她事事都为魔域考虑,才不至于有朝一日忽然倒戈中域。
平心而论,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可是算计到他师父头上,秦钰便觉得难以忍受起来。
司娆眸光微缓,近乎可以看见少年眼底纯然不加矫饰的诚挚。
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些旁的情绪来。
眼前人的模样,比起当年长哭崖下初见之人,还要略显青雉。
但那个时候,那人的眼底便已经是纯然的一滩死水了。
彼时被镇压在长哭崖下之人已经经历了太多,饶是行走在人世,也如同一缕游离世间的孤魂。
但万幸,此时的秦钰,尚不至于此。
他没有经历过那些惨痛的事情,他的人生是一条平直的线,除了一个不太欢迎他的家庭,近乎没有遇到别的挫折。
原本有这样一个家庭已经算是不幸的,但对比起他从前的经历,竟也算得上幸运了。
司娆垂眼,脑海中慧觉大师说过的话还在耳际回旋,心中有些犹疑不定。
-
中域已经许多年没这样热闹过了。
那一年之后,中域大小门派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崭露头角。原本因为灵脉稀缺,那些好苗子都只有在大门派才能获得一番成就,但因为反哺天地的繁盛灵气,没有灵脉的小门派也因此得以保全一分生存之地。
仙门大比也越办越繁盛,越来越热闹。
今年更是不一般,早在仙门大比正式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许多夺冠大热门,大家都在隐隐猜测,这一次的前五会是哪几家。
原本的老牌宗门已经逐渐没落,如今便是重新洗牌的机会了。
魔主喜气洋洋地领着人坐在了上座,虽然其他各宗面色有些不虞,到底还是没有撕破脸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
毕竟这次仙门大比的彩头还是人家魔域出的呢。
“哎呀,我说啊,老兄们就是太客气了!”魔主大手一挥,“不过就是些花啊草啊,不值当什么,竟还千里迢迢给我送请柬来了。”
“你看看,从前我们魔域人好难得来一次中域,哪次不是小心翼翼乔装打扮,如今你看看!”
“都能正大光明地过来了!世道真的越来越好了。”
魔主抒发着自己的感怀之情,也不理会其他人越来越难看的神色。
仙门诸人皮笑肉不笑:“呵呵,魔主你自便,开心就好。”
“最近事多,恐怕照料不周,你自己玩开心。”
魔主神秘一笑,往后一仰,在这高位上一副懒洋洋不得体的模样:“说的什么话,我可不是自己来的。”
“这不,我们那位尊上,在凡间游历时收了个徒弟,自小跟在尊上身边修行,今日我也带来了,就让他和你们仙门的天骄们比划比划。”
诸人面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
司娆收徒的消息他们也知道了。
甚至于新兴门派银羽宗诸人,也是仙盟亲手料理的,按照他们先前厘定的条例定罪,押入牢狱服刑。
原本气势汹汹想要在这次仙门大比上争个好名次的银羽宗,也在赛前宣布退出,不参加此次仙门大比。
魔主的话中暗含深意,他亲自把人带来,大有借此机会狠狠削削仙门风头的意思。
偏偏他带的还不是旁人,是司娆亲收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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