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有点难[八零]

重生有点难[八零]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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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不得不妥协说:“那我们先搬家,我今天晚上回来陪您住。明天一早我也好帮您收拾。”
“行,你去把四儿抱来我这,我再帮你们看半天。”
刘淑英被抱到杨有珠的床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看到她就凑过去挨着她,甜甜的笑:“奶。”
杨有珠就笑弯了眉眼,搂着她说:“唉!我的乖孙,今天咱哪儿也不去,就陪着奶。”
刘淑英就继续朝她笑,重复说:“陪,奶。”
刘建国见爷孙俩玩得高兴,就去帮张大花收拾行李。
杨有珠见儿子走啦,就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枚穿着红绳的老银锁给刘淑华挂脖子上。
藏好后用手拍拍她说:“奶的乖孙,奶也没什么好东西留给你,就剩这个片片的银锁啦。归你了,长大了可别嫌弃。”
刘淑英茫然的摸下胸口的银锁,一头雾水。见杨有珠笑眯眯的等着她答应呢,于是说:“不嫌、弃。”
“唉,我的乖孙。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都会说俩字啦。”
第九章
一直到半下午,刘淑英都陪着杨有珠在屋子里玩,直到她被父亲带去新家。
听说杨有珠舍不得老房子,今晚想多住一晚老房子。
刘淑英才恍然大悟的用小手摸着胸口,衣服下面是奶奶刚给她戴上的银锁。她有些难受,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张大花刚做完晚饭,腰上围裙还没解。回屋看见她坐在床上眼神发散,脸色煞白。
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又发烧了呢,赶紧上前摸摸额头,“四儿,你这是怎么啦?说话!”
刘淑英回过神,想说她奶可能不行啦,可说了能顶什么用,而且说不定明天她奶好好的呢。
这样一想,她心里好受了许多,对她妈张大花同志扬起笑脸:“奶。”
“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奶在家呢,明天就来。你捂着胸干什么?疼?”张大花将她的手挪开,自己上去摸,摸着块东西。
她就从脖子后面找到跟红绳,将银锁拿出来。婴儿巴掌大小的一块老银锁正面写着长命百岁,后面是吉祥八宝的图案。
张大花在手里掂量两下,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于是边将锁放回去边问:“奶给的?”
刘淑英就咧开嘴笑:“奶。”
张大花将她抱起来,带点酸味的说:“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奶。”
刘淑英就用手指戳她的脸颊,“妈。”
“小人儿精。”
那天晚上刘淑英没睡好,总是在睡着后惊醒。
到后半夜,她突然梦见杨有珠坐在一辆自行车上,朝她挥手。
“四儿,你爷爷接我来啦。我走啦,你爷跟我说你有大本事的。以后你叔叔知礼和知学要是有事,你本事够,就帮他们一把吧,看在他们还记着给你爷烧纸的份上。”
刘淑英咧开嘴露出笑起来,这回才算睡踏实。
第二天,张大花在新家里收拾了一上午,又将午饭都做好了,也不见刘建国带着杨有珠进门。
一琢磨,两双眼皮就一起跳,她赶紧解了围裙抱起还在睡觉的刘淑英往外跑。
出单元门看着马路上和煦的阳光,才想起一会儿还有三个孩子回家吃饭呢。
又跑回2楼敲开邻居家的门,请他们看见孩子回家说一声。要是吃完饭,没见到家长,就回老宅找他们。
他们邻居是个刚结婚的小年轻,叫古建业的技术员,见她脸上慌张的模样,连忙问什么事?
张大花只说老宅那边忘了重要的东西,急着回去找。
古建业就把自己的自行车钥匙给她。
张大花就这样一路心急火燎的骑车回老宅,下车后院门是一推就开。
她将自行车推进院内,看到主屋的门是半掩着的就知道坏事啦。
跑进屋一看,刘建国跪在床边,跟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散发着悲凉。
张大花又凑过去看床上的杨有珠,妈呀一声叫出声。
杨有珠身上穿着什么因盖着棉被看不出来,脸上却是画的死人妆。
张大花颤抖双手摇晃跪在地上的刘建国说:“建国,咱妈这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呀。”
刘建国面无表情的任她摇晃,整个人丢了魂一样,眼里没有一丝神采。
刘淑英在张大花背上神情悲凉,眼眸紧紧盯着躺床上的奶奶。
想起这一年来两人相处时,杨有珠总是笑眯眯的叫自己乖孙的脸庞。
这一刻,一夜没落下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往下流。
张大花见刘建国不说话,急得满头大汗、用手使劲拍他后背。“刘建国,你这是吓唬谁呢?咱妈去啦,你也要跟着去?”
本来婆婆去啦,该发丧就发丧,该出殡就出殡。反正死前他们孝顺了的,也没什么好亏心的。
可她男人这副德行,让人看见不都得以为是他们不孝,老太太把他魂给勾走了?
张大花正心急呢,突然觉得后背湿啦,这才想起自己背上还有个四儿。
她以为是刘淑英尿啦,急忙走到桌边将刘淑英放下来。
看到桌上有个存折就随手放到一边,抱到自己面前一看,她愣住啦。
自己这从来都是光嚎不掉泪的小闺女,哭起来都不带动静的,简直跟她爹一个样。
然后张大花就灵光一闪,她先把刘淑英彻底从身上放下来后,就抱起她硬塞到刘建国怀里。
“看好啦,这是跟你一样哭她奶的闺女。”
刘建国这才有了丝人气儿,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眼闺女,拿手给她擦眼泪。
张大花见有用,又转回到桌前把存折放到他怀里。
“这是咱妈,给咱留的钱。你自己看有多少?”
然后又从刘淑英身上拿出那块银锁,“这是咱妈,给咱家四儿的。”
刘建国那跪得笔直的身体在看到银锁的那可以瘫软下来,张大花眼疾手快的从他手上接过还在哭的刘淑英。
那银锁刘建国小时候见过,那天脸上还没有皱纹的杨有珠将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鬓笑着对他说:银锁不能乱抓,那是她小时候她爹给戴上的,从此就没摘下来过。
刘建国整个人趴在地上,咬牙发出呜呜的哭声。
张大花见他这样,就知道没事啦。又边用手绢给刘淑英擦眼泪边哄她:“四儿呀,咱不哭,奶奶是去找爷爷啦。没事啊,不哭不哭。”
七天后的刘建国家老宅院内,人声鼎沸,都是拖家带口来吃白事的人。
这次没杨有花压着,刘建国直接办了10桌的宴席,只要熟悉点的亲友都喊了来啦,他还悄悄从乡下请了个两个和尚到家里。
白天有人就藏屋里,晚上没人的时候就悄悄出来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念经。
张大花刚看见他请人的时候,气得直说刘建国疯了,要放前几年这是全家都要p斗的。
刘建国就阴沉着脸说:“你要是怕,咱就离。我每月工资留20,剩下的全给你和孩子当生活费。”
他是真这么想的,他爸死啦,他还有个妈。现在妈也死了,他还剩个什么啦?
张大花还能怎么办,只能天天担惊受怕。
心里无数次庆幸宋知礼和宋知学俩兄弟过完年,带着全家卖房搬走,不知所踪。
1984年6月7日下午五点半,太阳还没落山,气温已慢慢转凉。
三岁多的刘淑英脑袋上稀松的头发被扎成两根小啾啾,穿着洗到泛白的绿色短袖衬衫和深蓝色土布的裤子雄赳赳地走在家属院里,裤子背面的屁股上打着块巴掌大的白色补丁。
她穿过机械厂家属院的大门,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街上的自行车流。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从她面前按着铃铛、转弯进入家属院内。
刘建国骑着他那天天擦得铮亮的二八大杠,在刘淑英面前停下,大长腿点在地面前,手肘撑着车头,弯腰笑呵呵地逗着她家闺女:“呦,小四儿啊,这是谁又惹你啦?”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冲着他爸自以为超凶地喊着:“三哥大坏蛋,偷拿我的钱。”
“哈哈哈哈……”刘建国被刘淑英吐字不清的小奶音逗笑了,不仅他笑,边上听见她喊话的人也都嘴角挂着笑,骑车继续回家。
刘淑英看见他爸笑着,更生气了。她叉着腰,腮帮子慢慢鼓起来,越鼓越大。
她容易嘛,为了存点儿钱,爸妈平时给的零花钱从来不舍得花。
好不容易看着罐头瓶里面的硬币装了小半瓶子,最近总觉得少了,果然出了贼。
刘建国两只大手伸入刘淑英腋下,将她抱起放在自行车前杠上。带着茧的大手在她头上一顿揉,声音里充满着笑意说:“走,咱回家,回家我收拾他。”
“打他。”刘淑英手搭在自行车头上喊着。
“行,打他。拿皮带抽,不给他饭吃。”刘建国随口答应着。
“饿肚子就算了,就拿手打两下就行。”刘淑英想了想,他三哥上辈子对她挺好的,不至于。
刘建国没说话,脸色阴沉发黑。
刘淑英被他爸抱着进了家门,二姐刘淑华已经将妈妈中午做好的饭菜热了,正往桌上端。
饭是一半大米一半红薯,再加上一大盆炒扁豆和一小盆咸菜。
三哥刘晓峰坐在餐桌边,眼睛泛着红,可怜巴巴地望着刘建国。看样子,已经被刘淑华揍了一顿。
刘建国把刘淑英放下,走到他家三小子面前,提溜着后脖子让站起来。边解皮带边问:“偷拿你妹的钱干什么去了?”
这两年家里负担轻了不少,他自己也升了车间主任,和张大花两人加起来每月光工资就135。
两人一合计就给家里四个孩子每人发零用钱,老大和老二每周5毛零花,老三每周3毛零花。刘淑英上幼儿园,磨着她妈要了每周1毛的零花。
就这样老三还偷拿钱,不教训是不可能的。
刘晓峰低着不敢看他爸,双手下意识搓衣角,身体不停抖着说:“我买汽水喝了。”
小学校门口出了一种玻璃瓶的橘子味汽水,一瓶2毛。谁放学买上一瓶都会引起围观,好些同学围过来求着他喝上两口。他每周3毛钱,就够买一瓶。还想买就差一毛,他以为从刘淑英罐头瓶里拿一毛不会被发现,谁知道刚第二次就被抓了现行。
刘建国将刘晓峰带进卧室,关上门。让他脱了裤子趴床上,皮带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随着‘啪’地一声,刘晓峰哇哇地哭声响起。
刘淑英在外面抖了下身子,光听声就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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