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穿成苏培盛了 第3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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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应声,梁毅慢慢吐出口气,“好在,有婆子全程跟着那个丫头,侧福晋应当搞不了什么小动作!今天的事儿,我去院子里打招呼,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几个侍卫应下,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福晋那儿若是先跟贝勒爷说了……”
“就说那丫头只在窗外问了几句就是了,”梁毅沉下脸色,看向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目光却颇为玩味儿,“苏培盛,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行人走到了花阁附近,书瑾跟着两位格格去回话。
张起麟从草丛里溜出来,拍着胸脯道,“可是吓坏我了,还好有冯进朝偷着指路,我才能先一步带着两个格格去荷花池。怎么,他们还真想大白天地杀人灭口啊?”
“你以为呢?”苏伟冷哼一声,“这么大的事儿,依八阿哥那个性子,自然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了。今儿是没惊动到他,否则,就算两个格格出面,我和书瑾怕也是九死一生啊。”
“既然你明知道有危险,干嘛非得来这一趟啊?”张起麟一脸不可理解,只觉头痛至极。
“你别小看嘉怡小主这枚棋子,”苏伟瞥了张起麟一眼,“必要时,说不准能扭转乾坤呢。”
张公公“切”了一声,跟着苏伟回了花阁。
过了晌午,众人都准备告辞。
四福晋也不欲久留,带着两位格格,先一步回了雍亲王府。
进了府门,福晋把苏伟叫到身边,“你得到消息了?怎么样?”
苏伟抿了抿唇,沉吟片刻,冲福晋点了点头。
福晋脸色一白,差点站立不住。
书瑾紧忙扶住她,苏伟知道福晋在担心什么,压着嗓音道,“嘉怡小主的双亲已经亡故,福晋若担心娘家,让家人远离八爷府就是了。但此事可大可小,没有万全证据的情况下,福晋可千万不能向人透露。”
“我明白事情的轻重,”福晋定了定神,“你去向王爷复命吧。”
“是,”苏伟行了礼,俯身告退。
傍晚,东小院
听了事情的经过,四阿哥反常地沉默。
苏伟凑上去,坐到四阿哥身边,“我一直以为八阿哥虽然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但应该还是有几分傲骨的。没想到,他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涉及军权之争,”四阿哥敲了敲炕桌,“看老八急切的表现,肯定是在向边关渗透时频频碰壁。他已然不顾脸面身份了,这个时候,只要给他个孩子,多大的屈辱,他都能承受。”
苏伟哼了一声,从桌上拿了块儿烧饼自顾自地吃。
四阿哥斜着眼睛看过来,苏大公公往后蹭了蹭道,“你又要干嘛?我告诉你,我铺子里没银子了!”
四阿哥嘴角一勾,长臂一揽,把人拽到怀里,“本王也是奇怪,怎么苏大公公到哪里都能有美人投怀呢?”
苏伟一个怔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绣香?张起麟那个大叛徒!”
“爷身边难得有几个忠心人了,”四阿哥的语气凉凉的,“也不知是不是平时赏银给的少了,一个个都敢欺上瞒下。”
“谁瞒你了,上次我送她那手绢,你不是都看——”后知后觉的苏公公看到瞬间化身黑脸包公的雍亲王,抬手给了自己一小巴掌,让你嘴欠!
四阿哥冷哼一声,踹开炕桌躺到榻上。
苏公公赶忙拽了毯子过来,凑到四阿哥身边躺下,在四阿哥胸前摸了一会儿,掏出条手帕。
用了一年,绣线都磨秃了,苏伟砸了咂嘴,抬起头看向四阿哥道,“回头我再给你绣一条,你——”
四阿哥垂下眼帘,苏伟又往人身上贴了贴,“你把那五千两还给我好不好?”
十二月初四,四川巡抚衙门
由外归来的年羹尧看到正堂端坐的川陕总督鄂海,唇角微勾,“不知总督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了。”
“年大人客气,”鄂海一手落到桌面上,语气意味深长,“本督知道年大人近来十分操劳,怕你没时间顾及四川政务,这才特地前来探看。”
“多谢总督大人关怀,”年羹尧不卑不亢,语气平和,“有同僚们帮衬,川地百姓也富足平安,衙门里并无堆积公务,还请总督大人放心。”
“是吗?”鄂海翘起眉梢,“可本督怎么听说,年大人强制征粮,导致民怨沸腾,百姓叫苦连天啊?”
“官府绝无强制征粮之事,府库充粮,也都是按市价收购,大人一定是有所误会,”年羹尧沉稳答道。
鄂海轻笑一声,把一本奏折放到了桌上,“本督已经写好了奏章,川地多位地方官吏向本督反应,年巡抚不顾民生,以添充粮饷的名义低价征粮,导致百姓怨声载道。如今,边关正有战事,若是民间不安,岂不是给朝廷雪上加霜?本督奉劝年巡抚,今后做事,还是多视己身,思前想后为好!”
第386章 某王赢余
康熙四十八年
十二月初四, 四川巡抚衙门
鄂海一番连敲带打, 端的是义正言辞,高高在上。只等着年羹尧来低头认错, 苦苦哀求。让他狠狠吃一次教训, 以后只能对自己俯首帖耳,再不敢擅作主张, 胡作非为。才不枉他这川陕大都督,白受了这么久的闲言碎语和窝囊气!
但是, 事实总不如人意。
在年羹尧看了那本“人证物证”齐全的奏章后,并没有露出任何让鄂海欣喜的恐惧和惊慌, 反而是淡淡一笑道, “全然不提边关粮饷吃紧,富大人急需地方支援,而一味诬赖下官私征粮草, 不顾百姓民生。这样一封避重就轻, 以虚掩实的奏章,不免有欺君之嫌吧?”
鄂海一怔,随即重重一哼道,“西北所需粮草,尽由甘肃调配。我日前已经具表圣上, 圣上也已批复。就算边关有所急需, 要求川陕支援,涉及军政,也该由总督衙门下令。哪里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巡抚, 私下征粮供应?你与那富宁安摆明就是沆瀣一气,想借此揽功夺权,图谋不轨!待我表明圣上,查清你二人的目的和幕后主使,看你还像不像现在这样嘴硬!”
年羹尧双眼一眯,望着鄂海摇了摇头道,“总督大人真是铁嘴一张啊。富大人到了边关后,遣兵调粮处处掣肘。眼看着边关将士来年开春就要断粮,甘肃巡抚绰奇一味拖延,总督大人则是不管不问。下官顾念大局,不得已出手相帮,不敢征调府库粮草,只好在民间购粮,竟反而成了图谋不轨!怎么,大人以为,若是明年兵败,万岁爷不会下旨详查吗?”
“详查?”鄂海轻声一笑,“查什么?查甘肃的粮库为何十室九空?还是查富宁安一介文臣为何不会带兵?本督遵从圣旨,安抚百姓,看守边关,可没有收到甘肃巡抚的任何求助文书。万岁爷就算要降罪,也降不到本督头上来。倒是你,身为地方官吏,擅自与边关统帅勾连,私囤粮草。再加上,与京中权贵的互通往来!本督只写这封奏折都是轻的,待他日富宁安兵败,本督再上折一封,别说是你,就是你在京城的靠山,也别想置身事外!”
“什么靠山?大人是否误会下官刚才说过的话了?”年羹尧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下官虽然在四川任居要职,但到底是大人麾下。下官所谓的顾念大局,可不是顾念边关战事,而是为了顾念川陕,顾念大人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鄂海一时没反应过来。
年羹尧叹了口气,冲门口的亲信挥了挥手,片刻后,亲信端了一本账簿进门,送到了鄂海跟前。
鄂海瞥了年羹尧一眼,认定他是在耍什么花招,接过账簿,粗粗一看,心底却猛然一惊!
“你——”
“大人镇定!”年羹尧及时按住窜起来的鄂海,冲屋子里的其他人摆了摆手。
亲信们退下,年羹尧才安抚地拍了拍鄂海的肩膀,“大人放心,这账簿只有下官看过,事关川陕两地,下官不会自掘坟墓的。”
“你,你怎么知道?”
鄂海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虽然此时他更想捏碎年羹尧的骨头,但是他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他必须忍!
年羹尧抿嘴一笑,退回了茶桌旁,缓缓坐下,“下官只是突然想了解一下各地方府库的基本情况,派人下去走访了一圈罢了。没想到,走访上来的结果跟平时上报的数目,差额如此巨大。其实,万岁爷现在施行宽政,各省府库都有此情况,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但不妙就不妙在,边关正有战事,准噶尔又是万岁爷的一块儿心病。如今他只图哈密还好,若是哪天绕到青海,或剑指西藏。咱们川陕要粮粮没有,要钱钱没有,甚至连个府库为何如此空虚的名目都找不出来,岂不是自找死路吗?”
鄂海的脸色越发苍白,那本账目已被他捏成了一团,“那依年大人的意思,你我该当如何?”
“查缺补漏,挪东墙补西墙是必不可免的了,至于这府库空虚的名目,”年羹尧顿了顿,“现在不是就有现成的吗?”
鄂海转过头,年羹尧冲他勾了勾唇角,“下官刚送走的这批粮食,已跟富大人说好,多添些中途耗损,就能额外加上三成,而且只是动动笔的事儿。为了支援边关战事,川陕府库大开,就算有些许差异,想是万岁爷也不会多加追究的。”
鄂海静坐片刻,沉思了半晌,之前的戾气慢慢消于无形,“那,甘肃那边?”
“他们不懂抓住时机,只贪图蝇头小利,这也怪不得咱们啊,”年羹尧的口气懒了下来,“再说,总督大人跟甘肃那边的关系,也谈不上多亲密,不是吗?”
“是,是,”鄂海点了点头,气势又矮去了半分,“本督鼠目寸光,听信小人谗言,年大人处处为大局着想,怎会有什么强自征粮之事!待本督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些乱言诬陷的小人,替年大人出口恶气!”
“总督大人太客气了,”年羹尧端起茶碗,轻轻刮了刮茶沫,“川省的地方官僚本就在下官的管辖范围内,他们胡言造次也是下官之过,就不劳大人费心了。说起来,总督大人日理万机,军事繁忙,这四川的大事小情,从今以后,还是尽数交给下官处理为好。也免得总督大人分身乏术,过于操劳,您说呢?”
鄂海神色一紧,年羹尧仍是一脸浅笑。
鄂海在边关多年,势力庞大,加之手握军政大权,常用各种手段加大对四川、陕西的地方控制,两地的巡抚都深受桎梏,常常被他架空。
不过,眼下风水轮流转,年羹尧手里握着川陕两地府库空虚的证据,抓住了鄂海的软肋。以此为要挟,让他自动放弃对四川的掌控,而年羹尧又有参赞军务之权,鄂海一旦答应,这个川陕总督的位置就等于让出了一半!
“怎么,大人?您是对下官的办事能力有所怀疑?”年羹尧语调轻扬。
鄂海眉心紧锁,此时,他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没办法吐出半个不字,“怎么会?年大人之能,本督心服口服。”
“能得总督大人赞扬,也是下官之幸,”年羹尧微微低头。
“既然如此,四川就全全委托给年大人了,”鄂海把手里的账册往桌上轻轻一拍,“至于其他事——”
“请大人放心,”年羹尧拿过那本已经没了样子的账目,往火盆里一扔,“只要总督大人相信下官,下官自然与大人同心同德。”
京城,
腊八节过了没多久,原本关于八阿哥不能人事的流言渐渐转变势头。
八福晋的任性善妒,无法受孕,成了让八阿哥子嗣稀少的罪魁祸首。
连宫里都得了消息,贵妃佟佳氏将八福晋宣进了宫里,连一向不出门的惠妃都不得不出面,好好敲打了八福晋一番。
雍亲王府
十三阿哥的福晋兆佳氏来给王妃请安,因十三阿哥一向与四阿哥亲厚,兆佳氏的父亲马尔汉又归顺了四阿哥,兆佳氏对四福晋也是非常亲切和敬重。
“这两天宫里宫外这个热闹,都在议论八哥和八嫂的事儿,我听说源头还是出自八嫂自己的嘴,”兆佳氏与四福晋坐在软榻上,“八爷府办赏梅宴的那天,我因府里有事耽搁没去上,四嫂去了吧,可听见八嫂说什么了?”
四福晋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郭络罗氏这个人啊,也是让人难以琢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不能怀孕的事,胤禩因为她不再纳妾的事,一箩筐地都抖了出来。现在,矛头都指向了她,胤禩倒是落得个专情重情的好名声。”
“我看啊,八嫂九成九就是故意的,”兆佳氏低头抿了口茶,“我听十三爷说,八哥因为这起流言,在朝上朝下受了不少阻碍。估计,八嫂办赏梅宴,就是想用自己给八哥解围。现在倒好,她成了整个皇宫的笑话了,牺牲也真够大的。”
“有失必有得,”四福晋摇了摇头,“甭管郭络罗氏怎么想,对于胤禩来说,说不准是再值得不过的了……”
八爷府
八福晋走过花园,树丛后传出几声轻笑。
八福晋脚步一顿,侍女金环铁青着脸上前,“好大的胆子,你们都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树丛后的人影动了动,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孩儿先走了出来,给八福晋行了礼,“妾身跟姐妹几个在这里赏景,怎么福晋的丫头这么没大没小?我们好歹也是正经秀女出身,是贵妃赏赐给贝勒爷的,再怎样也轮不到一个丫头随意训斥吧?”
“你们——”金环又要发火,被八福晋抬手制止。
“既然进了八爷府,就要守八爷府的规矩,别天天把贵妃挂在嘴边,你们要是犯了错,贵妃也救不了你们!”八福晋嗓音深沉,却好似没什么气力,“一个个都是大好的年纪,有精神都用在贝勒爷身上吧。”
说完,八福晋转身离开。
金环气愤地跺了跺脚,狠狠瞪了几个态度傲慢的秀女一眼,小跑着跟上了八福晋。
“主子也太好性儿了,这几个秀女都不知是怎么选上来的,一个个张扬跋扈,无礼至极,好几次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主子就应该好好收拾收拾她们!”
“行了,”八福晋打断金环的话,慢慢叹了口气,“由着她们吧,现在比起我,她们或许更有用……”
“主子,”金环想劝些什么,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八福晋轻摇了摇头,主仆两人沿着石子路又走了一段,前面就是嘉怡的小院了。
“主子来这儿做什么?”金环不解,“这个侧福晋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了,天天这么严防死守的,偏贝勒爷还总来看她!”
八福晋双眼微眯,嘉怡的院子里站着好几个高大的婆子,梁毅正带着侍卫绕着院子巡逻,“这种阵仗,不是嘉怡自己能做出来的。贝勒爷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十二月十三,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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